滿寶立即就把冊子塞了回去,和今日值房的盧太醫道:“我暫時不借了。”
跳下椅子就要去收拾自己的藥箱。
盧太醫眉頭緊皺,和蕭院正告狀,“院正,周滿如此去見陛下真的沒什麼嗎?”
蕭院正揮手道:“放心吧,周滿有分寸得很,今兒事情都趕在了一起,我去看過太后還要去看恭王呢,太醫院這邊你多照應一些。”
盧太醫張嘴想說話,他忙,但他們幾個不忙啊,他也是六品太醫,同樣可以去給皇帝請平安脈的。
但這種話到底不好說出口,盧太醫只能憋了下去。
於是到下午,滿寶便拎著藥箱出現在了皇帝的書房裡。
皇帝伸出手來好奇的看著她,“怎麼是你來給朕請平安脈?”
在他沒有生病的情況下,周滿可是基本不負責他的平安脈的,畢竟她要給皇后,公主們,還有後宮好幾個嬪妃的平安脈,算是太醫院裡最忙碌的太醫之一。
滿寶道:“今天蕭院正忙,劉太醫上課去了。”
那盧太醫等幾人呢?
不過皇帝見周滿已經把手搭在脈上,他便沒有問出口。
平安脈嘛,流程彼此都很熟悉,皇帝回答了周滿一籮筐的吃了什麼,喝了什麼,睡得好不好的例行問題。
然後周滿問道:“陛下,您這兩天心情好不好,有沒有受氣?”
皇帝眼睛往她那裡一瞥,“你也知道朕會受氣呀。”
滿寶便想起來昨天大朝會時皇帝似乎和老唐大人吵了一架,不過似乎不嚴重,不至於受氣吧?
滿寶就問:“要不要我給您扎幾針紓解鬱氣?”
皇帝遲疑,最後還是沒忍住,去內室更衣,半響後就趴在了榻上。
古忠笑著給他後背搭上一塊綢布遮涼,滿寶一邊扎針一邊勸道:“陛下,雖說喜怒哀樂是人之常情,但總是生氣對身體很不好。”
“嗯,這話你應該多和魏知幾人說一說。”
滿寶:“……陛下,不應該是您想著怎樣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那麼生氣嗎?”
皇帝道:“朕學了幾十年養氣,現在的脾氣很好了,再養就成什麼樣兒了?”
他不想用“慫”這個字眼來形容自己。
很好,皇帝把滿寶提前準備好的話全堵住了。
她嘆息一聲,對方心情不好,可怎麼提呢?
皇帝聽見她嘆氣,不由好笑,“怎麼,你年紀這麼小也有煩心事?”
“怎麼沒有,我年紀雖然小,但學業、事業、還有家裡的事兒一大堆呢。”滿寶取了穴位給皇帝扎針,一邊扎一邊和他說話,“不過我很少生氣的,所以我身體還挺好。”
皇帝覺得自己這會兒又有點兒氣了,還是被大夫給氣的,“誰能惹你生氣?”
“那可多了,”滿寶嘴巴一快就說出口了,“白善總是欺負我,白二又總是幫著他,不過我也很少大氣就是了。”
皇帝並不覺得好受,反而覺得心更梗了,這就跟他和魏知等人說皇后欺負他一樣。
滿寶說完想起了什麼,強硬的將話題轉到白二郎身上,“不過我三師弟還是不錯的,偶爾也會幫我。”
皇帝還以為她是在轉開話題,配合的問道:“嗯,你三師弟還算公正?”其實心裡卻覺得她師弟在架柴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