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木板上的人,她只露出了一個頭,身上蓋著好幾床青色的被子,一層疊著一層,幾乎看不見人呼吸的起伏,總覺得這麼重的被子能把人壓死。
士兵們上下看了他們一下,沒發現有什麼違禁物,便揮手讓他們進城了。
他們卻是第一次來京城,忍不住問身邊走過的人,“太醫署怎麼走?”
“直走,進了內城再找吧。”被問的人看了他們一眼,覺得他們口音不像是京城附近的,便問道:“你們是哪個村的?”
“羅村。”
對方木木的問道:“長安縣有這個村?”
“我們不是長安縣的,我們是鳳州的,十四的時候我們聽人說京城的太醫要開義診,我們連十五都沒在家過,直接就來了。”
“可不是嗎,走了四天,終於到了。”
“……你們走來的?”
“是啊,第一次來這麼遠的地方,京城可真遠。”
遠個屁呀,京城到鳳州騎馬也就一天的功夫,馬車慢點兒,一天半也到了,走路……
被攔住問話的人看了一眼木板上的婦人,指點道:“那你們得趕緊去,太醫院有個小神醫姓周,那是位女太醫,她治女子病症很厲害的。”
漢子眼睛大亮道:“我知道,就是她治好了太子的病,求來了小皇孫,我們就是聽說她也要坐堂才來的。”
不然他長這麼大就沒出過鳳州,哪敢出門往京城來?
他看了一眼她媳婦,鳳州的大夫都沒辦法了,可他是真的不想他媳婦死,他可就這一個媳婦。
羅村的人謝過他,加快腳步往內城去。
滿寶往自己的手心裡哈了一口氣,在地上跺了跺腳,白善看見了道:“還是來打一套拳吧,打了就不冷了。”
她的手才揣到袖子裡,這會兒很不想再拿出來,可白善說的也有理,而且今天她還要帶學生們義診,得打起精神來。
於是她點了點頭,終於把手從袖子裡拿了出來,然後慢騰騰的跟著白善打拳。
打了一遍她身上也有了熱氣,乾脆又跟著他來了第二遍,白二郎和殷或劉煥幾個總算洗漱出來打算去食堂用飯時,才走出院子就看不到不遠處的樹下倆人正打拳。
劉煥就牙酸道:“他們怎麼總能起這麼早?”還總能湊在一起。
白二郎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見怪不怪,走到路邊衝他們喊了一聲,“吃早食了。”
白善應了一聲,也打完拳了,和滿寶一起收勢後走過來,此時他們額頭出了薄汗,滿寶也不覺得冷了,“果然還是要打拳呀。”
滿寶吃完早食便出宮去了,蕭太醫和劉太醫他們連宮門都沒進,直接從家裡過去的。
今日宮裡是盧太醫輪值。
到了太醫署,前面已經或站或坐了不少人,看到有馬車在太醫署門口停下,坐著的人就站起來看,前來維持秩序的差役們就叫道:“起來,起來,都給我排好,一個病人一個坑啊,不許多排。”
滿寶提著藥箱下車,扭頭看了一眼等著的人,再看一眼已經擺出來的桌椅和一旁支起來的帳子便轉身進入太醫署。
太醫署和國子監門前有一塊很大的空地,兩府還有公告牌在前呢,這一次太醫署和國子監借地,直接把他們牆外的那一大塊地都佔了。
在那裡擺了桌椅和支了帳子,其實就是簡易的棚子。
進入太醫署,裡面也是一片熱鬧,被選中的學生老早就等著了。
這一次名額都是根據成績來的,周立如也在其中,她之前在濟世堂都是認藥材背藥材,也沒有經驗,這一次其實就是來打下手看老師和師兄們怎麼做的。
滿寶並不帶他們,或者說,他們現在還不值得帶,只是在後面觀摩,然後幫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