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早已心中有數,她跟著過來是為了和魏知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治療手段,以及給他扎一套針的。
但難得見他如此配合,於是滿寶也不介意再次給他把脈,一邊把脈一邊談一談病情也不錯。
滿寶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魏知卻在沉吟過後只說了一句話,“我只有兩日的假期。”
滿寶:……
她不太理解,“魏大人何故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活著不好嗎?”
看著有些迷茫的周滿,魏知知道她這話不是駁斥他,而是真的好奇,於是笑道:“活著是很好,但也要看怎樣活著。”
他道:“我暫且還不能離開朝堂,在這裡活一月,可當我辭官後活上十年。”
滿寶沒說話。
收了手道:“這兩日您先用湯劑,我會找蕭院正為您調配蜜丸,先每三日一針,只是您也要注意休息,莫要過於傷神了。”
魏知笑著頷首。
滿寶開了藥方,卻沒有給魏知,反正藥也是要在太醫院抓的,所以她只給他看了一遍。
滿寶帶著藥方回到太醫院,將方子交給段醫助,讓他抓了藥後給魏知送去,這才和白善回到自己的院子。
白善牽著她的手搖了搖,安慰她道:“魏大人且不傷心,怎麼你還更加傷心呢?”
“大夫看到病人如此不愛惜身體,總會傷心生氣的。”
白善卻道:“你是病人的大夫,魏大人是大晉的大夫,以己度人便知他為何不肯休養了。”
滿寶蹙眉,“朝中能臣並不少。”
“朝中能臣是不少,但魏大人也只有一個。”白善道:“認真算起來,現在朝中只有魏大人一個宰相,中書省和尚書省的首官都空置,一旦門下省首官空置出來,朝中爭奪此位的人必定不少。”
凡在朝為官者,誰不想著封侯拜相呢?
尤其是文官嗎,那更是以拜相為畢生追求。
滿寶蹙眉道:“有陛下在,總不會混亂吧?”
“倒不至於混亂,可接任之人未必有魏大人與陛下的這份默契,而且,”白善頓了頓後道:“滿朝文武之中,敢真正直面陛下怒火堅持勸誡的也只魏大人一人而已。”
別看皇帝一犯錯就有大臣彈劾,大家似乎都很清正廉潔,但那是因為他們知道有魏知在,即便他們彈劾的不太對,皇帝也不能對他們怎麼樣,魏知是不會容許皇帝加罪於言官的,這樣會讓朝中官員心生忌憚,斷絕言路。
“若是沒有魏大人,陛下一怒,他們怕是也就趁勢收了諫言,一次兩次之後,陛下只會有恃無恐。”
白善在皇帝身邊一年多了,每日做的最多的事除了給皇帝分摺子,就是和起居郎坐在一邊看著皇帝和諸位大臣議事,時不時的做些筆記以待皇帝詢問。
對於眾臣之態,他或許沒有皇帝瞭解,但一定比一般的大臣看得更仔細,也更全面。
而且,“沒有誰能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的政治意圖,”白善壓低了聲音道:“魏大人心裡必定還有許多事想做,在那些事沒做完前,他是不會想著離開朝堂的。”
滿寶就道:“他不會有那個時間的。”
國家運轉,並不能朝夕更改,也不是一二年能做成的事,以魏知的身體狀況,再如此不知節制的勞累下去,不會有幾年好活的。
白善便嘆氣道:“卻也比直接離開的好,而且大晉此時還真離不開魏大人。”
皇帝也是這麼和皇后說的,嘆氣道:“魏卿前段時間才悄悄的和朕商議著改革鹽稅,想要徐徐圖之,卻沒想到他如今便生了重病。”
“鹽稅要改,沒有三五年不能成效,朕……離不開他呀。”
皇后輕聲問道:“朝中何人能替之?”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