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跑進院子裡,這才發現家裡特別的熱鬧,院子裡坐著七八個男人,正坐在一起喝湯,而她四哥則是躺靠在一個椅子裡,正口齒含糊的叫他們吃東西。
他一抬起頭來,滿寶差點沒認出他來,鼻青臉腫不說,頭髮和衣服都亂糟糟的,一看就是被人給揍了。
週四郎也看到了滿寶,本來還笑吟吟的他一下委屈起來,眼睛一下就紅了,“滿寶——”
滿寶跑上去,瞪大了眼睛看他,“四哥,你這是跟人打架了?”
週四郎卻是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道:“我被打劫了,滿寶,咱家的麥種,銀錢,還有從家裡帶來的吃食鞋襪衣物全都被搶了。”
滿寶連忙去摸他的手腳,“你殘了沒?哪兒痛或者出血了?你怎麼也不去看大夫?”
週四郎扶著腰起身,道:“腰疼,後背疼,手腳都疼,哪兒哪兒都疼,但還能動彈,我身上的錢都被搶光了,看什麼大夫啊,你不就是大夫嗎?”
滿寶就知道他是捨不得看診的錢,氣得不輕,“那萬一我回來不及時呢?你沒錢,你去濟世堂,難道他們能不給你賒賬嗎?四哥,你以前不這樣的!”
周立君也跑了上來,也覺得四叔越來越不靠譜了,“四叔,你以前花錢可是眼睛都不帶眨的,現在怎麼越來越像爺爺了?”
“呸呸呸,我這叫改邪歸正,你們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養個媳婦和養孩子要的錢可多了。”
滿寶連忙扶著他道:“行了,你先回屋去,我給你檢查檢查。”
又看向侷促的站起來的這七八個人,猶豫著問道:“所以這幾位是?”
週四郎立即道:“這是路上碰見的好心人,他們說他們認識你,就把我送回來了。”
白善略覺得不對,問道:“週四哥,你什麼時候被打劫的?”
週四郎哭,“昨兒下午啊,離益州城不是很遠了,再走一個來時辰就能進城了,現在天黑得快,當時太陽都落到山頂上了,我還想著能不能趕上進城呢,結果就有人從樹林裡蹦出來,我嚇了一跳,生怕撞到人,就拉住了馬,結果就跑出來十來好幾人,把我從車上拽下來打了一頓,把車上的東西都搶光了。”
週四郎感激的看著站在一旁的漢子道:“我當時被揍得不輕,迷迷糊糊地爬上馬車,往前走了一段就不敢走了,躲在林子裡,連火都沒幹生,熬了一夜的凍,第二天一早才趕著馬車往益州城趕,但我沒吃沒喝,身上又都是傷,多虧遇著了陳二哥他們在城外打柴,然後他們就把我送回來了。”
白善眯了眯眼,笑著上前和陳二郎等人道謝,然後對趕進來的大吉道:“他們只搶車上的東西沒搶馬和車,那應該不是盜匪,而是那附近的鄉民,大吉,你現在就去報官,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查出來了。”
大吉應下,掃了陳二郎等人一眼後躬身退下。
莊先生皺了皺眉,吩咐滿寶:“快給你四哥看一下,家裡的藥要是不夠,寫了方子讓二郎去買。”
又吩咐廚娘,“燒些熱水,招呼好客人們。”
然後客氣的和陳二郎等人告罪,和白善一起進屋幫忙。
滿寶將週四郎全身檢查了一遍,發現他身上多是挫傷,傷得最重的可能是手臂和頭了。
他腦袋上被打了一棒子,腫了老大一塊兒,他說頭暈眼花,滿寶覺得應該是莫老師說的腦震盪。
她生怕他腦子受到傷害,醫書上可是有好幾個腦子被重傷後一開始可能看不出什麼來,但一段時間後卻猝死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