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了媳婦,你也得準備準備了,別不往心裡去,我告訴你,只有娶了媳婦,你才算長大,日子才有保障。”
週五郎道:“你看村東頭的週六叔,他就是光桿一個,你看看他過的什麼日子?你要是不娶媳婦,以後你也會變成那樣的。”
週六郎張大了嘴巴,打了一個抖道:“我不要!”
滿寶很好奇的問,“週六叔怎麼了?”
“你還小,你不懂,”週五郎不理她,衝她伸手道:“來,拿出六百文來給我。”
滿寶一邊給他掏錢,一邊問道:“你要錢來幹嘛?”
“那還能幹嘛,當然是給自己買布料,買棉花了?”週五郎掰著手指頭道:“我從小到大就沒穿過新衣裳,我都快說親了,今年過年說什麼也要做一套新衣裳,還有新褲子,新鞋子!”
週六郎眼睛大亮,叫道:“我也要,我也要!”
大頭大丫等全都意動起來,他們也存有錢的,雖然不多,但應該也能買一身布料了吧?
家裡除了滿寶外,其他人都是經年不做新衣裳的,就是滿寶,多數時候穿的衣服也都是錢氏的衣服改小的。
週五郎和週六郎更甚,因為他們兩個年紀最小,穿的都是哥哥們剩下來的衣服,等到前頭三個哥哥都不怎麼長個子了,他們便撿四哥的衣服穿,因為週四郎還會長。
週六郎也從滿寶這裡取了六百文。
大頭和大丫也想,但一想,明天他們又不能去縣城,便跨下肩膀來,不支取銅錢了。
週四郎臉臭臭的從外面推門進來,見屋裡這麼多人,就皺眉問,“你們幹嘛呢?”
週五郎和週六郎把自己的錢收好,道:“四哥,外面答應大頭和大丫明天給他們買點心,你想吃什麼,弟弟們請你。”
週四郎就揮手道:“不用了,你們留著自己買吃的吧。”
週四郎躺到床上,滿寶正好也坐在床上,好奇的湊過去看他的臉,“四哥,你是不是生病了?那明天還去不去山挖土呀?”
“去,不僅我去,大頭他們也要跟著,你不是說山上腐爛的葉子和底下那層泥土都能肥地嗎?我們都挖下來。”週四郎有些發狠道:“我就不信了!”
週四郎沒有再說下去,但滿寶幾個卻被嚇住了,一時沒說話,老半天他們才湊在一起小聲嘀咕,“四哥怎麼了?”
“竟然不想著逃工了,好稀奇!”
“是不是爹孃罵他了?”這話一出,大家又搖頭,他們家的四哥那是既不記吃,也不記打,那是哄著訓著都沒用,一時改好了,一下看不住又變得懶惰和壞了。
滿寶蹬蹬的跑回自個的房間,嗯,當然,也是爹孃的房間,她鑽過屏風,仰著小腦袋問爹孃,“爹,娘,四哥怎麼了?”
錢氏微愣後道:“沒事,明天你別去山上了,山上面冷……”
“不要,我就要去!”
錢氏就無奈的嘆息,“算了,你想去就去吧,不過可不許著涼,生病了要吃很苦很苦的藥的。”
滿寶應下。
第二天便跟著週四郎上山,一路上都在觀察他的臉色,週四郎覺得她的目光怪怪的,就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讓她看地上,“腳下有樹根沒看見啊,小心摔跟頭滾下山去。”
滿寶就默默地收回了腳。
這座山當然不是週四郎開荒的那座山,而是隔壁一座,山上全是樹,以松樹居多,越往裡走,地上積存的樹葉子越多,滿寶扒開看過,葉子下面有一層已經腐爛了,且有點灰褐色的泥土。
科科說,這層土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