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不是不想帶你去我家。”
我已經數不清發了多少次這樣的誓了,
奈何,程橙就是想要去我現在住的那個地下室。
我也是真的害怕程橙把地下室通道的秘密說出去,
或者只看到簡陋的地方,從而奮起去向大人們告狀。
這麼久了,
我也琢磨出了點味來了,這裡的大人都是保持一種對此不聲張的默契,
我就更害怕萬一應家叔叔知道了,給我或者應新換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我們的處境會更差,
好了歹了,我和應新現在還能吃上口飽飯。
所以,在我的又一次沉默下,
程橙生氣地走了,好幾天都沒有理我,
我就又恢復到以前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時候,
當然,偶爾的時候,應新也會跟我一起去學校。
說到應新,
他最近更瘦了,眼眶也黑了,經常黑白顛倒,
就這精神狀態,都快趕上病了好幾年的病秧子了。
或許,病秧子比他更有活力。
就說昨天回家的時候吧,
家裡的燈有點一閃一閃的,我想找應新修一修,
但是我剛靠近差點嚇得我尖叫起來——
應新垂著腦袋,眼圈烏黑,下床之後雙腿打顫,
一對眼,我覺得我好像看見電影裡面的喪屍了。
那,又是哪裡來的勇氣讓我前去看看應新呢?
因為,
應新下床不過幾秒就咚地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了。
我該幹什麼?
水?
吃點糖?
不,
不用了,應新醒過來了 自己爬起來啃了幾口乾糧 。
我沉默地遞過去瓶水。
順一順,緩一緩,好了。
燈徹底黑下來了。
開啟手電,應新看了會電燈。
牽著我走了?
?
一直往前走,
難不成這裡還聯通了什麼地方?
現實確實還真是,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我們都沒有找到。
我只是在緊張的情況下跟著應新走出了地下室。
意外的是,外面並沒有很黑,
月光很大,
能明白嗎?
差不多是能看清楚路的那種。
“我們去哪裡?”,我好奇地問應新。
“我們出去一段時間。”
“出去?去哪?”
“去哪都行。”
“可是,我們出不去啊?”
這時候,應新愣了一下,但是又很快恢復過來神情,“我們去一個地方……算了,還是去,去……”
應新說不下去了,他撐不住了,我是眼睜睜看著他蹲下身體開始哭的。
我第一次看見他哭,也是從這裡開始之後的好幾年的唯一一次哭。
我們就地蹲著坐著,一直到天亮,
渾身都是蚊子包,
然後,我們回去了。
家裡的果乾和新鮮野果都吃完了。
應新說,人不能不吃蔬菜水果,因為會得病。
所以,我們又晃晃悠悠進了森林,
他只讓我留在森林邊緣,他卻進了森林深處,
可是,我早就進去過了,
所以,我在他進去不久也跟著進去了。
一大衣兜野果邊走邊掉,邊掉邊撿,
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一臉憤怒的應新。
可是,我只是想說,我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