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車到了李宅的門口,沈沅只覺得舌尖上都已經發麻了。
李修堯先掀開車簾子下了馬車,也不用采薇過來扶,自己親自扶沈沅下馬車。
沈沅這會心中實在是覺得有些懊惱。
明明在人前看著那樣冷漠的一個人,可在她面前的時候卻這樣的熱情似火,實在教她有些承受不住。
李修堯卻仿似沒有看到她面上的羞惱之意,而是心情甚好的伸手過來握著她溫軟的手往大門裡面走。
才剛剛進門,就聽到身後有車輪子碾壓在雪地上的聲音,同時又聽到看門的小廝在恭敬的叫著二公子。
李修堯腳步一頓,隨後想到了什麼一般,轉過了身去。沈沅被他帶著也轉過了身。
就見李修源正挑開車簾子踩著馬凳下馬車。
他身上穿著品月色翠竹暗紋直裰,外面罩了一件竹青色的斗篷。頭上簪了一根白玉簪子,整個人看起來文雅俊秀。
李修源顯然也沒有料想到會遇到李修堯和沈沅,面上的神情很明顯的怔了下。
但很快的,他就對著李修堯點了點頭,淡淡的叫了一聲大哥。
目光又瞥到了沈沅。
她身上的那件黑色狐裘他是見過的,知道是李修堯在大同的時候親手獵到的幾隻玄狐,沒想到竟然做成狐裘給了沈沅。可見李修堯心中是極看重她的。
而且
李修源目光掃過沈沅的紅唇。
血一般的紅,而且還微微的紅腫著,可見剛剛
李修源心中就很覺得很有些嫌棄鄙視。這樣的光天化日,這兩日可真是不知羞恥。
不過出於禮儀,還是要叫沈沅一聲大嫂的。
沈沅微微的點了點頭,就算是應了。但她沒有說話,而是轉過頭去看旁側黑漆門上的古青綠蝴蝶獸面門環。
而聽到李修堯的聲音在問道:“你剛從禮部衙署裡散值回來?”
李修源淡淡的回答了一聲是。
又聽到李修源冷淡的聲音響起:“聽說你最近和永昌侯世子走的很近?雖然你們以前是同窗密友,但現在宋家同我們李家勢如水火,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你也要懂得分辨,莫要認敵為友。”
說著,就握著沈沅的手轉身繼續往前走。
李修源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的就緊緊的攥了起來,面上的神色也冷了下去。
李修堯這分明是遣人查過他,不然如何會知道他和宋雲清最近走的很近?
他心中自然也知道現在宋李兩家的關係,說到底都是為了一個儲君的位置。但他是自小熟讀聖賢書的人,心中也是堅信立嫡立長方才是對的,不然國祚不穩,易引起天下動亂。李修堯一個武人,如何會懂的這一點?且他還覺得,若是李修堯在永昌侯面前的態度謙遜些,也許永昌侯就不會如現在這般的同他們李家勢如水火了。
他為什麼要有這樣的一個大哥?李家原本該是他這個嫡子來做主的,而不是由李修堯來說了算。李修堯這樣做,若往後大皇子成為儲君,順利繼位,他們李家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
想到這裡,李修源的雙手攥的就越發的緊了起來。
從沈宅出來的時候時辰原就已經不早了,路上回來又花了近個把時辰,於是等回到靜園的時候,天色就已經黑了下來。
采薇將房間裡的燈燭都點亮了,又吩咐青荷去催一催張嫂子。
張嫂子原以為今兒回門沈沅和李修堯都會在沈家住幾日的,就沒有準備他們的飯菜,這會兒見他們回來了,才慌忙的開始準備起晚膳來。
青荷答應著走出了屋去。不一會兒的功夫沈沅就聽到她不高興的聲音在說著:“小鸞,張嫂子叫你塞柴火,你怎麼偷懶,只讓她自己塞?難道張嫂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