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卻自己去和平安兒守歲,可馮媽媽到底是自己的奶孃,從小兒將她帶大,於她而言,她就是她最親近的人了。比父親,母親都要親近。可現在馮媽媽竟然暗中偷她的東西。
她也希望馮媽媽並沒有偷她的東西。可是看著在徐媽媽的問話下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原由的馮媽媽,她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她忽然又想起剛剛沈沅同她說的,馮媽媽這幾日暗中同人賭錢,輸了好些銀子的話。當時她還不信,只說馮媽媽是個有分寸的人,前幾日她才剛答應過自己再不賭的,如何現在又賭?必然是沈沅造謠中傷馮媽媽,但現在想來……
沈湘袖子裡的手慢慢的攥緊了起來。
這時又聽得徐媽媽在問馮媽媽:“你只說你自己沒有偷三姑娘的那些東西,可又說不出自己手裡拿著那些東西的原由,這叫人怎麼信你沒有偷東西?”
馮媽媽眼珠子轉了轉,隨後就說道:“我是三姑娘的奶孃,平日三姑娘看顧我,什麼不給我?又或是我想要什麼了,對三姑娘說了,三姑娘什麼不給我?我什麼沒有?犯得著偷三姑娘的東西?我又不缺銀子使。”
馮媽媽聽了她這話,就笑起來:“若說你不缺銀子使,巧的很,剛剛就有管事的媳婦子過來稟告了一件事。”
說著,徐媽媽回頭看著沈沅。沈沅對她點了點頭,就聽徐媽媽吩咐青荷:“去將人都帶進來。”
青荷答應了一聲,掀開簾子出去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又掀簾子進來了,不過後面跟了好幾個婆子。
那些婆子一進來,就紛紛的跪在了地上。
沈沅也不說話,只拿了手邊炕桌上的蓋碗,微垂著頭,一臉平靜的喝著裡面的茶水。她鬢邊簪著的步搖上面的珍珠流蘇輕輕的晃動著,發出瑩潤的柔光,映襯的她側臉分外的柔和。
她是姑娘,總沒有親自審問一個下人的道理。左右事先她就已經同徐媽媽說過這些事,她相信徐媽媽都能做好的。
徐媽媽正在問著馮媽媽:“馮媽媽,這些人想必你都認得了?”
馮媽媽一見那些婆子跟在青荷的身後進屋裡來,她一顆心立時就砰砰砰的亂跳了起來,只想著,怎麼叫了她們過來?莫不是她這幾日偷偷賭錢的事教沈沅知道了?那豈不是她賭輸了,欠了她們銀子的事沈沅也知道了……
不過馮媽媽還是嘴硬:“都是一個宅子裡的人,自然都是認得的。這又有什麼稀奇?”
徐媽媽就笑道:“認得最好。既如此,我也不同你拐彎抹角的了。”
說著,她就伸手從袖子裡掏了一疊紙出來,雙手遞給了沈沅:“姑娘,這是剛剛有管事的媳婦子來報,說是查到馮媽媽和這幾個婆子前幾日暗自的開了賭局,一連賭了好幾日。馮媽媽身上的銀子輸了個精光不說,還欠了這幾個婆子六十五六錢兩銀子。這就是她們讓人寫的欠條,每一張都有馮媽媽按的手印。”
沈沅接過,目光掃了一掃,隨後就轉手遞給了隔著炕桌坐在另一邊炕沿上的沈湘。
沈湘伸手接了過來,果見這些都是欠條,右下角也都有按手印的。
那手印血紅,落在沈湘的眼中只覺得極其的刺目,她不由的就握緊了手裡的這些欠條。力道很大,紙面都彎折了起來,似是恨不能將這些欠條都揉碎了一般。
沈沅看了她一眼,不過並沒有說話。
她知道沈湘自小就極親近馮媽媽,待她比對母親還要親近,這當會沈湘心中肯定很不好受,不過沒有法子,總是要讓她知道這些事的。
沈沅看了看徐媽媽,對她輕點了下頭,徐媽媽就繼續說了下去:“必然是馮媽媽輸了這些銀子,自己又沒銀子還賬,所以才想著要來偷三姑娘的銀票和首飾出去賣了銀子好還賬的。”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