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似乎抬高了些。
雲嬈實在不想引人注目。
無聲對峙間,她無措地挪開眼,細白的右手緩緩伸向酒杯。
“她不能喝。”
一道清沉溫潤的聲線自兩人身旁響起。
雲嬈的手指堪堪碰到高腳杯,剔透的杯腳處驀地多出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
靳澤用四指執起酒杯,另一隻手溫柔地搭在雲嬈肩上,無聲地安撫著她。
白西裝略顯煩躁地抬起眼,對上靳澤目光,表情倏地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靳影帝呀。”
他匆忙站了起來,然而,臉上仍掛著風流紈絝的神態:
“這位,是貴公司新籤的藝人?”
靳澤沒有回覆。
他此時換了一套純黑戧領西裝,襯衫袖口彆著一個鑲嵌墨玉的鉑金袖釦,隨著他舉起酒杯動作,墨玉光滑的表面泛著粼粼寒光,愈發凸顯出清貴淡漠的氣質。
高腳杯輕輕碰撞,聲音清脆冰涼。
靳澤微仰頭,喉結滾了滾,將雲嬈那杯紅酒一飲而盡。
搭在肩上那隻手渡過來無窮的熱度與力量,雲嬈感到無比安心,忍不住抬起手,悄悄碰了碰他的指尖。
白西裝臉上的表情,一時間如走馬觀花,各種顏色閃了一遍過去。
靳澤不回答他的問題,他就當做他否認了。
“既然不是貴公司的藝人,那麼,靳影帝是要和我搶人了?”
靳澤比他高出半頭,聽到他的話,漠然地眯了眯眼,哂笑了下,居高臨下道:
“那就看徐公子拿什麼搶了。”
白西裝驟然蹙眉:“你什麼意思?”
靳澤忽地收回搭在雲嬈肩上的手,保持一個得體的距離。
他眼底閃過一絲玩味,以及微不可查的,彷彿珍愛的寶物被人覬覦的戾氣。
“這位雲小姐,是我的老闆。”靳澤悠悠地說。
白西裝整個愣住了。
靳澤自己開公司,身價與年收入傲視全娛樂圈,拿著這份本金搞投資搞得風生水起,別的影視公司別說想買下他的工作室,就怕哪天還被這位爺給收購了。
而今,聽見他親口承認說,眼前這位看起來不足二十五歲的年輕姑娘是他的老闆,這究竟是多大的能量,能把圈內金字塔頂端的巨星一口給吞了?
“你你真的把公司賣了?”
靳澤挑了挑眉:“一應資產,連人帶錢,全盤交付。”
白西裝徹底口吃了:“這這”
這可太嚇人了。
他現在,連瞟都不敢瞟雲嬈一眼。
能全盤收購靳澤公司的人,隨便動一下手指,都能彈走他半條小命。
“交易還在進行中,商業機密,請徐公子務必對外保密。”
說完這句話,靳澤垂眸看向雲嬈,眼神示意她,咱們可以走人了。
留下一臉懵逼的白西裝公子風中凌亂瑟瑟發抖,矜貴挺拔的男人帶著他的“大老闆”揚長而去。
走出宴會廳的路上,靳澤始終落後雲嬈半步,從容地守護在她身畔。
“微臣救駕來遲,請公舉殿下見諒。”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對她輕聲笑說。
他是真的愛演。
雲嬈的耳朵像被火舌舔了下:
“你你那樣胡說,萬一被人拿出去亂傳怎麼辦?”
靳澤:“他不敢說的。過不久,股權沒有變動,他頂多以為交易失敗了。”
雲嬈:“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他為了給她掙面子,不惜自降身位,把她抬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那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