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日子,事實上隨著他越發深入,他就越發沒有了“思考”這種行為。
他只是憑藉著本能不斷向前,不斷吃掉任何一個他見到的魔族。
這些魔族,生前都是妖或人,他們也都懷著零零散散的片段般的記憶,那些畫面被灌注進他的腦海中,奇妙地被轉化成了資訊。
然而,這些資訊很難再引起他的反應。
他只是被動地接受著,彷彿不斷化作各種記憶中的主角。
他經歷過一場災難家破人亡,經歷過後院爭鬥痛失子女,也經歷過被修士追殺,被挖走妖丹剝皮拆骨的疼痛,也經歷過被關在籠中最後被賣給妖怪,被利爪撕裂肢體又被尖牙剜去皮肉的折磨。
他渾渾噩噩地看並感受著這些死前的最後一幕。
他能體會到那些滅頂的恐懼和絕望,也能體會到身軀四分五裂的痛苦。
韓曜接受了許多記憶,有些是關於生前的過往,所以他甚至知道了一些妖族間的辛秘,然而大多數都是這些臨死前的記憶時,讓人的身體和精神遭受雙重的折磨。
朦朧間,他腦子裡似乎閃過一些想法。
有什麼事不對勁。
對了,那些人明明是死在人族修士或是妖族手中,為何會變成魔族?
難道不是除了魔修之外,只有被魔瘴汙染,或是被魔族殺死,才會發生那種事嗎?
等等。
我為什麼會以為他們必須要那樣才會變成魔族?
他恍恍惚惚地想著,為什麼這些魔族不曾想要吃掉我?而我在一個接一個地吃掉它們?
我又為什麼在這裡?
我還要做什麼?
在那些紛亂繁雜的記憶、閃回斑駁的畫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