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之,他的父母兄妹皆是酒樓裡的廚師,如今已經故去多年。
除了穆蘄,其餘人皆是普通百姓出身。
倒也沒什麼緣故,世家大族本來就是少數,而且很多世族子弟都是在家修行,也不去門派裡拜師。
而在世家之外的修士裡,出身小戶人家的本是多數,因為基數大。
蘇陸:“……不愧是衛老闆,知道的如此詳盡。”
她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想著,穆蘄曾經用出身羞辱他的師姐,鄒星煌好像是完全不在乎,但他大概是真的在意。
他自恃身份高人一等,所以瞧不起師姐師弟師妹們,當時見面時,也不稀罕與自己說話,多半是同樣的緣故。
畢竟她在外人眼裡也並非世家子弟。
蘇陸眼珠一轉,乾脆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只是略去一些細節,“我還道那姓穆的看我不順眼呢。”
衛饒點點頭,“他是穆家嫡系,現任家主乃是他的伯父,他父親與家主一母同胞,上任家主便是他的祖母。”
蘇陸:“……我瞧此人行事,都不像能當家主的樣子。”
這種世家大族的族長家主,再不濟也得是自己那便宜姑姑一樣的人物,至少在待人接物方面差不了太多。
蘇陸冷笑一聲,“更別提當萬劍宗的宗主了,就算穹冥仙尊再怎麼不管理宗門中的事物,也不至於像他一樣四處得罪人。”
衛饒頗有興趣地道:“仙君為何覺得他想當宗主?”
蘇陸一愣,“他如此仇視他的師姐師妹師弟,對誰都沒個好臉色,不就是將這些人當成絆腳石?”
衛饒微微一笑,“鄒仙君和穆仙君歲數相仿,舊年裡萬劍宗宗門內的各種比試中,鄒仙君對上他亦是勝多輸少,因此得了更多機會被其師授藝。”
蘇陸故意說那些話,就是為了讓對方誤會,好順便多套點情報出來,聞言不由感慨,“贏了才有機會上課開小灶?得虧我們宗門裡,至少我師父不來這一套。”
他們一邊閒聊著萬劍宗的八卦一邊向西北飛去。
出了城之後,滿眼盡是連綿不絕的雪山,兩人飛了大約一個時辰才降落。
夜空中高懸一輪彎月,天上群星閃爍,映著山雪格外悽清冷寂,枯樹上冰霜覆蓋,射出點點寒芒。
衛饒在山間繞了幾圈,找到了一處幾乎被積雪掩埋的廢棄木屋,簷角到窗框上掛著蛛網,絲上垂著大大小小的雪團。
他推門進去,搬開木床,跪在地上摸索片刻,伸手摳出幾塊厚實的木板,地下傳來機關開合的咔噠聲。
“便是在這下面了。”
衛饒站起身率先走進去。
裡面是一條幽深狹長的地道,並不寬敞,也只勉強能容一個普通身形的成年人行走,而且越往裡走越能感到陰氣。
等他們行至盡頭,果然看到一扇厚重的青銅大門,上面設了極為複雜的陰封印法陣,外圍貼了數百張繪著咒文的符紙。
蘇陸只瞧了一眼就道:“這是自創的封印,倘若是你師門先祖所制,那這人多半是陰靈根。”
她並不多問,挽起袖子就上陣了。
同為陰靈根,拆解封印要容易很多,但仍然是慢工細活,需要時間。
衛饒安靜地坐在一邊,不催促也不出聲詢問,甚至掏出幾本厚厚的賬冊子翻看起來。
蘇陸花了些功夫將封印的結構摸透,然後開始專心致志地拆封印,從外到裡層層遞進。
她並不清楚過了多長時間,預計得有三四個時辰,外面可能已經天亮了,這封印法陣裡的光芒終於黯淡下來。
青銅大門後面傳來一道道脆響,各種鎖芯和彈簧互相碰撞,接連不斷地響起撞擊聲。
最後一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