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也不再說話,心裡難受極了。
他不敢面對陶文婉,更無顏面對師父。
好半天,他才喃喃的打破沉默:
“師父……實在走的太早了……”
“他得的是肺癌,最後一段時間過得很辛苦,走了也好,免得再受苦了。他這輩子過得太不容易,都沒享享清福。”空蕩的包廂,陶文婉輕聲道。
“是我不好”趙鈺聽了以後越發的難過,腦袋越發垂了下去。一箇中年大男人,此時眼圈都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那是悔恨的淚水。
當初他若是沒有走該多好。
只怪他當時太年輕,想要南下去闖一闖。結果那一走,竟然就是永別。
其實五年前他曾回過蘇州,只是那時候師父已經走了,師姐過得很幸福,他沒臉出現,只敢在暗處窺視。
透過旁人打聽到師父的墓地,只敢遠遠的看著不敢走近。他終究還是無法面對師父
最終還是灰溜溜的到了南城打工,蘇州那時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敢去了。
沒想到命運捉弄,方燦燦找到了他,突然問起師父,他忍不住跟她提起了師姐,其實那天以後,他就整晚整晚夢見過去的日子。
那時候師姐還沒有嫁人,師父還在,還有力氣拿笤帚打他屁股。
他抹了把臉,別開臉,不想讓師姐看他此時的狼狽。
陶文婉看見他流淚,知道他在外面過的也不容易,說起師父,對面前的這人的確是有一些責怪的意思,想起師父最後那段時光,她也心疼。
可見到他這樣,此時心中卻劃過一絲後悔,事情都已經過了,何必再說這些,人活著還是應該往前看。
陶文婉清了清嗓子問道:
“趙鈺,你目前的工作怎麼樣?”
“我在這家英明繡花廠當生產組長,一個月工資也有四五千。混的也就那樣。”
“你想不想跟我去燦美服飾公司?”
“師姐,我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
“師父教了你那麼多年,難道你真的想把旗袍的手藝全部廢掉嗎?”
“可是我這麼多年都沒有從事旗袍相關職業,真的還能再撿回來麼”
“你不用擔心有我在呢。只是現在公司有另外七個旗袍設計師,我非常需要你來替我管理,至於旗袍的做工,就交給我來把關。趙鈺,我真心希望你能來,我現在很需要你。”
趙鈺聽到這樣的話,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這是他欠她的,當年的執意遠走,後來的多年分別,這些年都是師姐在師父面前盡孝,如今他竟然還有能幫得上她的地方,他竟然有生之年還能聽到師姐說出這句,我需要你,他便什麼都顧不得了。
他立刻說道:“好,我跟你去,我這就去跟老闆辭職。”
說完,剛上的菜都來不及吃,抬腳就走。彷彿這麼多年壓在心底的一塊大石頭,辭掉現在的工作跟她走就能稍微挪開一點喘口氣。
陶文婉愣在原地,倒是沒想到他這麼就答應了,她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卻沒想到他竟如此乾脆。
她忍不住臉上綻放了久違的笑容,那個人,果然是她的師弟!
第二天當陶文婉把趙鈺帶到方燦燦的面前的時候,方燦燦簡直高興壞了。
她知道派陶文婉出面當說客成功的機會很大,可是卻也沒想到她的效率竟然這麼高。
“陶姐,你真的太厲害了!”
趙鈺拘謹的跟在陶文婉身後,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方小姐,之前拒絕過你一次,今天是想來應聘的。”
“趙師父,我請你來可不是想讓你當生產組長或者搞管理的,我希望你和陶姐一起把公司高定業務的旗袍類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