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熹帝從奏摺上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去慈寧宮,跟太后說清楚你喜歡的人,求太后成全,別說是朕叫你去的。”
趙琛呆了片刻,立時反應過來,驚喜,跪地叩頭,“兒臣謝父皇。”
永熹帝又道;“不過太后答不答應,就看你自己了,朕是不能替你說話。”
趙琛復又叩頭,叩得大殿上地上金磚山響,“兒臣謝父皇恩典,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求太后答應。”
永熹帝看兒子喜形於色,受了感染,心想,這個事沒辦錯。
慈寧宮裡,周太后午睡剛起身,一個侍女走進來,“回太后,梁王在寢殿門外等候多時。”
周太后忙道;“快讓哀家那孫兒進來。”
趙琛進門,跪地叩頭,“孫兒拜見皇祖母。”
周太后急忙吩咐宮女太監,“快給梁王搬把椅子。”
朝地上跪著趙琛慈愛地嗔怪道;“琛兒,來了怎麼不叫醒哀家,大暑熱的天,在太陽地裡站著,中了暑氣可怎麼好。”
趙琛跪地沒起來,“皇祖母,孫兒有事求皇祖母,別說是站一個時辰,就是站上一個月,孫兒也心甘情願。”
周太后忙命左右,“快扶你家王爺起來,雖說入夏,石頭地上涼,坐下說話。”
趙琛執意不起,“皇祖母若答應孫兒,孫兒才起來。”
周太后腦筋靈光,突然想起梁王的婚事,自己向皇上進言,把虞側妃抬了妃位,心下懷疑梁王是不是為這事來的,佯作不知,問:“孫兒,你快說什麼事,別總跪著。”
趙琛道;“皇祖母知道父皇下旨,預立梁王繼妃,孫兒喜歡一個女子,今生非她不娶,求皇祖母成全。”
周太后一聽,果然自己猜的沒錯,可是答應了虞家,不好把話收回,於是推託道;“孫兒,你的婚事,皇上皇后做主,皇祖母很久不問宮裡的事了。”
趙琛撒嬌地語氣道:“皇祖母別的事可以不管,可這是孫兒娶孫媳,皇祖母不能不管,皇祖母若說不管,孫兒沒臉出慈寧宮,跪在這裡,何時皇祖母答應,孫兒何時起來。”
周太后面露出為難,好心勸道;“孫兒,皇祖母也曾年輕過,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不過生在皇家有比男女之情更重要的,難受一陣子過去了,過幾年,那個人在你心裡的影子就慢慢模糊變淡了。”
趙琛態度堅決,篤定的語氣道;“皇祖母,這個女子是孫兒生命裡最重要的,別的同她比,孫兒都可以放棄。”
周太后在後宮摸爬滾打這些年,沒有人在她面前說過如此重情的話,她經過兩代帝王,那個一輩子只對一個女人好,還不是三宮六院,真情不能說一丁點都沒有,可是臨到利字當頭,可憐的那點真情,就煙消雲散了。
梁王年輕,也許過幾年想法就變了,於是勸道:“虞側妃為你生子,孫兒對她難道沒有一點情分,寧願娶個外面的人,你唯一的兒子變成庶子。”
趙琛道;“虞氏進王府就是側妃,不該有什麼非分之想,至於嫡子與庶子,嫡子也有不上進,庶子有出息的,嫡庶有什麼關係。”
周太后看梁王是態度堅定,心下犯了尋思,梁王按理說該找他父皇,為何跑到自己寢宮,求自己答應,腦子轉了兩個彎,恍惚明白了,這是皇上已答應自己的事,不好反悔,讓梁王自己來求情,算準自己不能不給梁王這個面子,終究不是自己親孫,面上客氣一點為好,又何必為虞家彼此撕破臉。
遂慈愛地對身旁宮女道;“快扶王爺起身,孫兒婚事,哀家替你跟皇上說。”周太后明知皇帝已答應梁王,口頭上送了梁王一個空人情。
趙琛大喜過望,連連叩頭,“謝皇祖母,孫兒永遠不忘皇祖母的恩德。”
趙琛離開慈寧宮,直接奔乾清宮,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