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殷先生把杯子遞給辛桃馥,“先喝了這個解酒茶吧,免得宿醉難受。”
辛桃馥接過純鈦杯喝了一口,茶裡摻了蜂蜜,喝起來甜絲絲的,倒是可口。
殷先生如同一個溫柔的長輩,替小輩做好了解酒茶,幫他把扔地上的手機撿回來,好好放回床頭櫃上,又朝他微笑,彷彿在看著一個不懂事又受盡疼愛的孩子。
辛桃馥臉上訕訕的,只說:“我昨天就多喝了兩杯,不是什麼大事。是誰那麼閒,還跟先生通報?煩了先生一大早過來,我也不安啊。”
殷先生笑道:“無事,我本來就起得早。”
辛桃馥飲了半杯茶,低頭看著放在櫃子上的手機,也不知該說什麼。
殷先生倒問他:“倒是少爺,怎麼一大早生那麼大的氣?”
辛桃馥“唉”了一聲,也不隱瞞,只說:“不就是我那不省心的親爹麼!”他故意用揶揄玩笑的口吻去沖淡心裡的憤怒和憂傷。
先生笑了:“什麼親爹?不是遊戲充值送的爹嗎?”
辛桃馥想起自己確實這麼形容過,但從先生嘴裡聽來到底彆扭些,心下訕訕的,又苦笑道:“先生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充值親爹的行為很傻?”
殷先生眼神微凝,沉沉道:“不傻。”
辛桃馥笑笑:“先生哄我吧?”
“不哄你。”先生道,“如果我能充,我也充。”語氣認真。
辛桃馥愣了愣,只看著殷先生漆黑的雙目。
他不由得疑惑起來,殷先生和他的父親,又是怎樣的一種父子關係呢?
他想到從司延夏那兒得來的關於先生的資料:他原意是想透過這些資料進一步瞭解先生,卻又不免得因為撲朔迷離的陳年舊事而越發似走入一團迷霧。
辛桃馥的惘然盡寫臉上,殷先生卻只以為他為了父親的事情而迷惘。
殷先生便握著他的手,道:“你要一個人順你的心意、聽你的話,不能一味地給他甜頭,那樣子,你就是個冤大頭。總要在適當時候給他兩棒子,叫他明白誰是話事的。”
辛桃馥聽得福至心靈,立即明白過來了:是他把“氪金爸爸”給縱壞了,養大了他的胃口,使他把自己當at、冤大頭了。
然而,當殷先生親口與他說這話時,辛桃馥又免不得多心地“推人及己”:殷先生對我會不會也這樣呢?他不會一味地給我甜頭,總會在適當的時候給我兩棒子,叫我好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想到這個,辛桃馥便身上發寒,不由得緊了緊放在身上的被子。
殷先生以為他冷了,便替他掖了掖被角,一邊問他想吃什麼早餐。
辛桃馥卻垂著頭,半晌沒言語。
殷先生以為他為了父親的事情心情低落,便細細勸他兩句。
辛桃馥見殷先生似乎頗為自己的事而觸動,不覺大起膽子來問道:“先生和父親的關係怎麼樣呢?”
殷先生頓了一瞬。
辛桃馥的心也停了一拍,唯恐這次試探會使自己落難。
不想,殷先生卻是淡然:“不熟。”
辛桃馥一怔:“不熟?”
殷先生似乎確實被辛桃馥觸動心事了,便願意多說幾句:“我不是在本宅長大的,是在紫藤雅苑這裡,由……”他似乎有點猶豫如何稱呼湘夫人。但他也就是猶豫了一秒,便繼續說:“由我的姨母養大。”
辛桃馥心裡立即有了一番斟酌:在先生的心裡,湘夫人是他的姨母。
這還是挺耐人尋味的。
湘夫人對殷先生而言,可能是一個身份極為複雜的人吧?她既是殷先生生母的妹妹,還是殷先生父親的情婦,同時又可以算得上是殷先生的“養母”……
而最後,先生選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