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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辛桃馥大步走來,說道:“為什麼不在裡面等?”
辛桃馥仰起臉,答道:“想顯得虔誠些,有點兒‘負荊請罪’的意思。”
殷叔夜頓了頓,道:“你還請罪?”
“之前的事情,確實是我錯了。”辛桃馥說,“但你要是不原諒我,就是你不對了。”
他的“負荊請罪”,不但沒有荊條,甚至還沒什麼負罪之意,聽起來更像是耍賴撒嬌。
面對看起來毫無悔意的辛桃馥,殷叔夜一點兒火氣也沒有,甚至覺得很滿足、很愉快。他伸手抱住辛桃馥的肩膀,吻了吻他的臉頰:“不是說了,你不用跟我道歉。”
“可是,”辛桃馥把手滑入殷叔夜的風衣,隔著襯衫撫摸他曾受傷之處,“你不是說這兒很疼嗎?”
殷叔夜的招牌假笑就這麼瓦解,融化成那種難以控制的、可能會促進老化、催生魚尾紋的笑容:“你心疼嗎?”
辛桃馥呵呵一笑,說:“你知道,我不愛說這些肉麻的話。”
“好,那就不說。”殷叔夜順從道,“我們做吧。”
時隔多年,辛桃馥又回到了紫藤雅苑。
同樣的臥室,同樣的床,就連空氣裡的香氛味都一成不變。
但所不變的,並非湘夫人遺留的品位,而是辛桃馥從前的佈置和改造。
被辛桃馥居住過這麼久,雅苑的主屋裡湘夫人的痕跡已經被辛桃馥蓋過不少。尤其是臥室裡的床品、洗漱品等一應用具,以及日常用品的擺放。
而這三年不曾變動的,也都是辛桃馥的痕跡。
也許是故地重遊,又或許是別的原因,殷叔夜格外熱情。
辛桃馥覺得自己都要融成糖漿,滲進那張他睡得半舊的床單裡了。
殷叔夜和他纏了半夜,到了後半夜,偃旗息鼓,便抱在一起,只是躺著。
這樣的溫馨,帶著平靜,像是浴缸裡放滿暖水一樣叫人靜謐舒適。
殷叔夜忽然說:“紫藤花架的花,你想換成什麼?”
辛桃馥只道:“為什麼非要換了呢?”
“我以為你不喜歡。”殷叔夜答。
辛桃馥笑了:“枉你是個聰明人,卻到現在還搞不清楚?我當年哪裡有不喜歡紫藤花?”
“也是。”殷叔夜回味過來,只道,“你只是不喜歡別人對你的態度。”
辛桃馥無聲地點點頭。
“其實,紫藤花是我母親所喜愛的,姨母一直讓放著假紫藤,只是為了悼念她。”殷叔夜緩緩說道。
這是 完結章
殷叔夜在湘夫人的生平之事中找到了另外一個不自然之處:湘夫人和殷姑姑之間的“和解”。
殷姑姑終身不婚不育,原因是按照規矩,她只要嫁出去就是“外姓人”了,殷家的產業她便再也不能沾手。為此,她堅決自梳,成了殷家的“姑奶奶”,倒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女強人。
雖然事業豐收,但也不免活在類似“可惜她沒生個男兒身,不然也就齊全了”、“姑奶奶是個好的,但就是太倔,這樣的女人不會幸福的”、“她現在雖然位高權重,但應該也很寂寞吧”、“作為女人,她以後會後悔的”的流言蜚語之中。
這位殷姑奶奶對湘夫人十分看不上,百般冷嘲熱諷,而湘夫人也一味忍讓。
直到在某一年,殷姑奶奶和殷父大吵一架後出了國。湘夫人特意追出了國,把殷姑奶奶追了回來。
令人嘖嘖稱奇的是,殷姑奶奶回來後,似換了個人,竟和湘夫人當了好姐妹,從此彼此和氣,再也不找湘夫人麻煩。
在這發生之後不久,湘夫人就力排眾議把相宜希歸入相家,給了他“相公子”的身份,悉心養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