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舉動的意義。
如果不過生日的話,他或許就不會在辛桃馥十八歲生日那天說那句話了。
——腦子裡拂過這個念頭,殷叔夜忽而自嘲地笑了笑。
這真是沒道理、沒意思透頂的想法了。
就算沒有過生日這件事,當年殷叔夜也一定會重蹈覆轍。
在過去的很多年裡,湘夫人是殷叔夜記憶裡的一盞燈,卻又是一把刀。
他很難不去懷念這份溫情,但又很難不去害怕溫情背後的假象。
在他活過來的那麼多個年頭,除了湘夫人,從來沒有人真正愛他、在乎他,使他感到溫暖。如果湘夫人對他也是假的,那麼說,他就是一個沒人愛的可憐蟲。
而他,給予湘夫人的感情卻是真實而熱烈的,甚至是獨特的、唯一的。
如果一切都是騙局,那麼他的付出就是最大的笑話。
殷叔夜自認很堅強,從小到大受到過無數的嘲諷、打壓、暗算和欺壓,他都能夠保持著招牌假笑一一應對過來。
直到湘夫人過世,他才知道,自己最大的軟肋在於感情。
他表面上繼承了父親的冷酷硬派,內裡卻又繼承了母親的百轉柔腸。他要是把誰放在心裡,就再也拿不出來了。
就算對方拿刀子捅他,把他的心臟挖出來踩在地上,他還是捨不得、放下下。
不過,在那個時候的殷叔夜還未開始自己會把誰放心上這種事。
當時家族的重要人物一夜慘死,殷叔夜臨危受命,風雨飄搖中拼搏了好幾年,哪裡會想這個?他那時日日是枕戈待旦、焚膏繼晷,直待局勢穩定、地位穩固了,殷叔夜才遇見烏雲散去後吹來的第一場風、綻放的第一朵花、降下的第一場雪、升起的第一輪月——也就是辛桃馥。
一開始,他也未把辛桃馥當成“威脅”。若以“威脅”論,辛桃馥看起來未免太過可愛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