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加強兩個音樂社團的關係,這聽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藉口。
司延夏的“絲竹社”哪裡把別的音樂社團放在眼裡過?而且,說是要社團交流,他也沒帶幾個人,就帶了兩個“絲竹社”裡比較好說話、能社交的傢伙,看著也不是為了交流音樂來的。
那兩個傢伙還跑來找辛桃馥,說是“三缺一”,找辛桃馥補缺。
辛桃馥也給面子地去了,到了牌桌上,果然看到了司延夏。
於是,桌上變成了辛桃馥、司延夏以及兩個“絲竹社”氣氛組社員的組合。辛桃馥打牌技術麻麻,輸贏都是看運氣。而這天,他的運氣似乎好到爆棚,幾乎是每局必勝。不知道的以為他出老千開外掛,知道的就知道這是別人給他喂牌,故意讓他贏的。
辛桃馥不是那種“不知道的”,他打了幾局下來,心裡都明白。
偏偏那兩個“絲竹社”社員還演起來,捶胸頓足地說“怎麼又輸啦”“不玩啦不玩啦,我直接把籌碼送給辛同學好了”“辛同學真是逆天”……
辛桃馥笑了一下,他也不宜揭破這個局面,便只能保持微笑,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司延夏,司延夏坐得端正,目光看著牌面——他不笑的時候和笑的時候區別很大。每次一笑,他便似狐狸眯眼,若是不笑,板起臉來,一雙斜飛細長的眼睛便透出凌厲來,將磨得鋒利的劍。
辛桃馥又想:這些世家子的氣勢終究與眾不同……不知道先生在他這個年紀,是不是也這樣呢?
司延夏用最嚴肅、凌厲的面目打出了最臭的牌。
辛桃馥贏了一個盆滿缽滿,籌碼堆成小山丘。
司延夏看著那座小山丘,露出狐狸笑:“還是辛同學打得好。”
“這是我運氣好。”辛桃馥裝作不知道自己被讓,一臉謙虛,“不過所謂‘樂極生悲’‘月盈則虧’,我還是‘見好就收’吧。”
一個氣氛組社員便攔著,說:“哪有你這樣,贏了就走的?這可是最沒牌品的行為了!”
辛桃馥心想:不會吧,你們還未輸夠嗎?都什麼家庭啊……
“不打了不打了。”辛桃馥託著腮,“算一算吧。”
說著,辛桃馥問:“這籌碼我記得是一個算十幾二十來著?”
“什麼十幾二十?這不是看不起人嗎?”氣氛組成員說,“籌碼一個一千。”
辛桃馥腦子一轟,看著眼前那座“小山丘”,突然覺得自己碰到了燙手山芋。
他忙說:“不會吧?我上午和他們打的時候還不算這麼多的。”
“我們是打這麼多的。”一個成員說,“不然十幾二十塊,玩起來也沒趣。”
另一個成員又笑道:“辛同學是大贏家啊!怎麼還嫌自己贏得多?”
辛桃馥哪裡肯收這麼多錢,搖頭不已,說:“早知道這麼多,我就不上桌了,真是嚇死人。”
“哪有人嫌自己贏得多的?”一個成員調笑道。
“這個數額‘巨大’,我怕警察抓我。”辛桃馥半開玩笑地推了一把籌碼,那象徵著真金白銀的塑膠籌碼便嘩啦地散落在桌面上。
兩個社員還想要說什麼,辛桃馥卻站起身,說:“我們都是學生,花的也多半是父母的錢,還是悠著點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辛桃馥的目光瞥了瞥司延夏,那句“花的是父母的錢”,像是小貓亮爪一樣撓了司延夏的臉皮一把。
富二代好像都不得不承認這件事,他們風光、豪奢,灑的其實就是父母兜裡掏的零花錢。
“都是小錢。”一個成員說,“再說了,父母也教我們‘願賭服輸’的。”
另一個成員則唱紅臉:“怎麼?難道你看不起我們?”
“哪敢,哪敢?”辛桃馥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