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什麼訂婚、什麼相公子,都不過是一個導火索。
真正的火藥桶,早早就橫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跟什麼相公子沒有關係。
辛桃馥未想到殷先生看得這麼透徹,這種透徹讓辛桃馥覺得有些難堪。他眉毛挑起,眼睛裡閃過嘲弄的光:“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你既然說了要錢,我便給你錢,你要喜歡,我也給你喜歡。”殷先生的語氣帶著幾分困惑,“所以,你的不滿是什麼?”
殷先生素來平直的眉頭微微蹙起,顯出一副如孩子般純真的模樣,眼神裡浮現的困惑又那麼的真實——真實得讓辛桃馥惱怒。
辛桃馥氣笑了,只說:“是啊,我又有什麼資格不滿呢?”
這句話語氣尖得像貓兒磨得鋒利的爪,再可愛也能將人抓出血。
殷先生的眼神閃了閃,嘴裡吐出長長的嘆氣:“所以,這就是你的不滿。”
“什麼?”辛桃馥倒未明白。
殷先生道:“你的不滿,便是你不能不滿。”
辛桃馥未想到自己都沒說明白的話,能叫殷先生瞬時一語道破。
但細想來,又有什麼不能的?
殷先生是一個聰明透徹的人,這麼平白淺顯的事情,有什麼看不透的?他要真的看不透,怕是沒費力氣、花心思去看,不在意便不瞭解罷了。
殷先生似覺感傷:“我以為,你知道我待你是不同的。”
這份感傷叫辛桃馥頗為不屑。
辛桃馥笑了,說:“是不同,但也沒什麼特別的,對先生而言,我再特別,也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
殷先生聽完這句話,沉靜了一秒鐘,神色也肅穆,身體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一種攝人的氣場,或許,這就是上位者的惱怒。
辛桃馥仍未曾見過殷先生的惱怒,這是第一回 ,使他感到十分新奇,又十分害怕。
“玩物。”殷先生好像咀嚼了一下這個字眼,如咬碎一個黃蓮,“你確實是這麼想的嗎?”
殷先生的薄怒好像火,能燒得辛桃馥也發熱。
辛桃馥只覺無力維持那種虛假的溫馴,眉眼也染了惱意:真好笑,像是誰不會有脾氣一樣。
他咬了咬後槽牙,鼓起勇氣,大膽忤逆,冷聲說:“先生,你既在一開始就說了,錢和喜歡只能選一樣,不就已經限定了我們的關係了嗎?我是你花錢找的樂子,如果不是玩物,又是什麼?”
殷先生黑沉沉的眼裡似燒了一簇簇火,狼似的盯著辛桃馥,充滿肌肉感的胸膛緊繃在襯衫裡起伏,猶如野獸起跳的前兆。
辛桃馥坐在他的對面,自然而然地感到從他身上散發的壓迫感——若說不害怕,自然是假的,但到了這個關頭,辛桃馥已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
他把話說得如此,怕是失了“好聚好散”的機會,現在,他們兩個關係會走向何方,也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殷先生卻深吸一口氣,將起伏的怒氣壓在喉間,緩緩擠出一個笑容,皓白的牙齒露出:“你這樣大的氣性,能當玩物嗎?”
辛桃馥怔了一瞬。
殷先生站起來,在櫃子上拿起一隻酒杯,倒了點白蘭地,一邊說:“先把衣服除去。”
辛桃馥臉上一僵。
殷先生眼尾也不看他:“現在。”
辛桃馥剛剛攢起的勇氣被他一句話打散,只可依言行事。
“鞋襪留著。”殷先生語氣淡漠,目光仍不落辛桃馥身上,只是漫不經心地下達著號令。
辛桃馥則似提線木偶般執行。
“趴在那兒。”殷先生飲一口酒,說,“臉朝下。”
“……”
如此這般,辛桃馥只能看到華麗錦繡的床鋪,其餘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