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馥倒是放心了,隨後又自嘲地想:我媽的閱歷擺在那兒,看男人的技術怕是比我強到不知哪裡去,怎麼就至於被司延夏給騙到?
辛桃馥笑笑,說:“也算不上是朋友,只是認識的人而已。”
陶歡兒便道:“這麼看,你在長安州認識的人也不少,還都是有頭有臉的,怎麼不考慮留在這兒發展呢?”
辛桃馥又說:“我哪裡認識不少人了?”
陶歡兒聽得辛桃馥又幾分防備,便道:“我見你和司延夏相熟,又認識君小少。這些人都是一個圈的,你能認識這兩個,想必那圈子一半的人都是見過的。”
陶歡兒這話倒是很道理,辛桃馥也無從反駁。他就攤攤手,說:“認識是認識,但你看我和君小少之間就知道,我認識的人多,得罪的人也多,所以在這兒是無法久留的。”
陶歡兒便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呢?”
辛桃馥答:“過兩天就回去……我奶奶還在家呢。”
陶歡兒冷不防聽他提起辛奶奶,便問:“老人家身體怎麼樣?”
“還算硬朗。”辛桃馥笑道。
“那就好。”陶歡兒點頭,遲疑了一會兒,又說,“我能跟你去看看老人家嗎?”她的語氣懇切而卑微。
辛桃馥也是說不出一個“不”字,只道:“那得出國去。”
陶歡兒笑道:“出國一趟也不麻煩啊。”
陶歡兒沒問辛思勞,辛桃馥也沒提,這兩母子好像就把這個男人當是空氣一樣了。
陶歡兒是有心要和辛桃馥拉近關係的,甚至說,去看望老人家怕也是一個親近辛桃馥的藉口而已。她想跟辛桃馥出國去,重塑母子關係。
辛桃馥心裡也是明白的,沒有點破,也沒有拒絕。
這是他覺得該給二人一個機會。
誠如黎度雲所說的,辛桃馥確實需要這麼一個人,這個人可以是陶歡兒,但似乎不可以是黎度雲。
決定要走之前,辛桃馥再去了一趟挑選商務伴侶的會所。
那位老朋友說得他有點兒心動,覺得挑個商務伴侶確實在應酬上會方便很多。但這次他沒在大堂四處尋人,因為他的要求較為特殊——能夠接受長時間出國,所以,他先跟會所那邊打電話溝通了,等對方找到符合條件的,他才過去進行面試挑選。
私密包廂裡,辛桃馥坐在普魯士藍的沙發上,聽著舒緩的音樂,等待著第一位面試候選人。
門一開,走進來一個風流倜儻的男性,身穿挺括制服,胸前彆著號碼牌——這些倒是尋常,極不尋常的是這個人長著一張驚人的臉——辛桃馥看到他的臉就驚了:這人長得好像殷叔夜!
這人說:“你好。”
辛桃馥驚了:這個人的聲音也好像殷叔夜!
這人笑了一下。
辛桃馥倒是靜下來了:這個招牌假笑,就是殷叔夜本人。
而殷叔夜,穿著制服戴著號碼牌,坐在了桌子的另一邊。
隔著桌子,辛桃馥再一次見到了殷叔夜。
殷叔夜看起來和當年一樣,英俊又儒雅。
辛桃馥以為,男人到了三十歲總是會有什麼不同的,或是變得疲憊虛弱,或是變得滄桑成熟,而這兩者都沒有發生在殷叔夜身上。
也許,殷叔夜的生活太好,不會使他變得疲憊虛弱。至於滄桑成熟,在辛桃馥初遇殷叔夜的時候,殷叔夜就是一個滄桑成熟的男人了,現在仍保持在那樣醇厚的狀態,彷彿不會變質的紅葡萄酒。
而辛桃馥則不一樣。
殷叔夜只消看辛桃馥一眼,就知道辛桃馥一定經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