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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了。”辛桃馥頓了頓,說,“你倒是記性不錯,還能把資訊一字不差地背出來。”
殷叔夜原想回答:你的記性也不錯,還能知道我把資訊一字不差地背出來了。
但這機靈話到了嘴邊,又被殷叔夜噎了回去。
他現在竟怕開罪辛桃馥,怕這一言不合,辛桃馥便斷然掛了電話。
這種字字句句都要斟酌著討好一個人的感覺,對於殷叔夜而言陌生又難以想象。但若對方是辛桃馥,好像又變得可以接受,又理所當然。
殷叔夜便緩緩說:“因為斟酌著修改了好幾回,所以印象深刻。”
辛桃馥原想回他:那你一年前那句“恭喜”是不是也斟酌著修改了好幾回呀?
可是,話到嘴邊,又被辛桃馥噎了回去。
辛桃馥覺得自己要是提起這件事,就顯得自己好像很在意殷叔夜發來的資訊似的。
辛桃馥便道:“竟然是修改許多回的?看來先生的文案水平堪憂。”
“確實。”殷叔夜道,“我原本要寫的亂七八糟,刪刪減減,不成樣子。”
辛桃馥說:“你這條資訊我看著也是沒頭沒尾的。我對高爾夫球沒什麼興趣。”
殷叔夜道:“是,我想也是。”
辛桃馥又靜下去了,看著天花板微動的燈影,忽覺意興闌珊,準備把電話掛掉。
那邊殷叔夜卻好像敏銳地察覺到什麼,匆忙開口說:“我原本想說的不過三個字。”
“什麼?”辛桃馥下意識地問。
殷叔夜說:“想見你。”
辛桃馥突然覺得好笑,只道:“可我不想。”
這話說出口,猶如利刃出鞘,必有損傷。辛桃馥竟覺得無比痛快,甚至想跳到殷叔夜面前,看看殷叔夜的表情。
辛桃馥未想到殷叔夜是如此矯情做作的一個人,猶如王家衛附體,一段話又說風又說球場又說高爾夫其實就是說什麼想見你,這種文字,辛桃馥在中學二年級的時候聽見還能感動感動,現在只想叫他三十歲的男人把酸文收一收罷。
辛桃馥覺得自己那一句“可我不想”,就挺利落挺男人的。
殷叔夜可能也被刺了一刺,便沉默了一秒。
辛桃馥坐起神來,正想掛電話,卻聽見對面再次傳來殷叔夜的聲音:“那就先不見吧。好好休息。晚安。”
這話綿柔如酒,一時叫辛桃馥的利刃歸鞘。
辛桃馥剛剛興起的那點子破壞慾也消了,便道:“那你也趕緊打你那個要打的電話吧,別耽誤事。”說完,辛桃馥就把電話掛了。
把電話放回床頭櫃後,辛桃馥準備關燈睡覺,卻竟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腦子裡反反覆覆地迴盪著殷叔夜的聲音。
他只道:我一定是太想看殷叔夜尷尬的樣子了。
唉,確實,很可惜。
不能親眼看到他吃癟的表情。
遺憾,遺憾。
辛桃馥又坐起來,拿起手機摁了幾下,輸入了“殷叔夜”三個字。很快,搜尋引擎給他奉上了殷叔夜的照片。
然而,殷叔夜為人過於低調,搜尋引擎也搜不出幾張他的近照。網上流傳最廣的還是殷叔夜在二十三歲那年拍的藍底西裝證件照。那張照片辛桃馥可是眼熟得很,因為那是殷叔夜社交賬號的頭像。
照片裡的他頭髮梳起,嘴角帶著沒溫度的微笑,目光平平直視鏡頭,看著是刻板的,卻又微妙地符合大眾對“青年才俊”“社會精英”形象的想象。
怪不得選用這張照片做他社交的頭像。
在很多場合需要用到照片的時候,也基本上都是採用這種證件照。
殷叔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