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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一直以為你媽死了。”黎度雲道。
“……”
黎度雲又道:“你別誤會,我不是在罵人。”
“我知道……”
辛桃馥很少跟黎度雲說自己的事,更對母親的事情絕口不提。黎度雲只知道辛桃馥家庭不幸,只有一個不成器的父親以及一個生病的奶奶。不知怎的,他就下意識地以為辛桃馥的母親已經逝世了。
辛桃馥笑笑,說:“其實也差不多。在我十二歲那年,她就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離開了。我對她的感情比較複雜。”
黎度雲點頭,又沒說什麼。
他素來寡言,辛桃馥也習慣了。
只是過了一會兒,黎度雲才問:“那你打算和她重歸於好嗎?”
辛桃馥愣了一下,才迷茫地說:“我?我不知道。”
黎度雲道:“我總覺得你在漂泊著,心裡不穩,或許需要一個很愛你的人陪著你,給你家庭的感覺,你才能夠真正感到安穩和快樂。”
這話倒是說中了。
辛桃馥的心裡到底是渴望著那種家庭的溫暖的,不然當年也不至於做出“氪金充爹”的蠢事。可現在呢?
辛桃馥苦笑道:“你是說,我需要我媽嗎?”
“不一定。”黎度雲說,“你只是需要一個真正在乎你的人的陪伴,那個人可以是你媽,也可以是我。”
咖啡的醇香飄散在空中,寂靜的夜晚,經歷過一場迷惘和傷心的辛桃馥看著黎度雲,莫名感到溫暖。
他甚至在恍惚裡說:“你是說,我們可以試一試嗎?”
這話說出口之後,辛桃馥就立即後悔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講出這句話。
可是,他又在這樣搖擺的情緒裡無力地往前抓了一把——正好抓到了黎度雲的目光。
黎度雲的眉眼依舊平靜,看著辛桃馥,並沒有任何欣喜之色。他只是說:“不,不要試。如果是為了填補空虛,那並無必要——我像現在這樣當著你的朋友,也是一樣的。”
這句話好像冷水一樣,兜頭澆在辛桃馥的頭腦上。
辛桃馥一下覺得又尷尬又難堪,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是。”黎度雲斷然道,“但沒關係,我不會怪你的。”
這場與黎度雲的會面算是不歡而散——反正從辛桃馥的角度上來看是如此,但黎度雲看起來還是不喜不悲、不慍不火的。
辛桃馥獨自回到酒店,但見燈火輝煌的大廳裡沒幾個人,只有服務人員盡忠職守地守在崗位上。他忽而又不想回那個冷冰冰、空蕩蕩的豪華套房了。
今天的他分外不喜歡冰冷無人之處。
他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把頭靠在沙發背上,仰頭看著璀璨的水晶燈。
今天的一切讓他十分疲憊,在濃重的無力感襲擊下,他緩緩合上眼睛。在他半睡半醒之間,只覺得有人接近自己,柔軟的物什輕輕搭在自己身上,帶來了一陣暖意。他立即睜眼,只見身上蓋了一件羊絨毯子,他猛抬起頭,卻見是酒店的服務員。那個服務員蓋完毯子就轉身離開了。
不知為何,他心裡閃過一陣失望,也不知失望什麼。
他搖搖頭,打算把羊絨毯子扯下來還給服務員,只是當毯子擦過臉頰的時候,一陣熟悉的香氣鑽入鼻腔——是殷叔夜古龍水的氣味。
他驀地攢緊手中的毛毯,上面還殘留著氣息和溫度……
如果是平常,辛桃馥或許不會這麼做,但今天的心情總有幾分不同。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殷叔夜的號碼,上來就問一句話:“毯子是你的?”
殷叔夜沒想他這樣開門見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