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散不去了。
一輛車從路邊駛過,照亮了他帶著愜意微笑的臉。燈光一晃而過,這張臉也在明暗交替之際顯現出扭曲的輪廓。
秦青快要急哭了。
以前陳子興二十四小時都線上,現在怎麼連電話都打不通了?
他忐忑不安地瞥了朱晨風一眼,然後又給崔培風打去電話,從崔培風那裡得知陳子興早就回家去了。
“我助理應該是睡覺關機了。”秦青舔了舔乾燥的唇,小心翼翼地說道:“朱導,你相信我,我真的沒騙你。”
朱晨風擺擺手,示意他別說話,然後自己給當年那個副導演打去電話,詢問情況。
副導演譏諷地說道:“你聽他胡編亂造!他當時找我請假的時候看上去根本就沒病,還大聲跟我嗆,說是如果我不放他走,他就讓鄭橋鬆開除我。他以為我會怕啊!你別信他,他是什麼人我太清楚了。他罷演之後,他助理還來找我道歉,讓我不要跟他計較。你想啊,如果他真的差點病死在劇組,他早就跟我們鬧了。他那種性格,他會選擇息事寧人?”
副導演說得很有道理。一個演員如果差點被劇組害死,事後肯定會索賠。這種事誰都咽不下那口氣,更何況是秦青這個小霸王。
朱晨風結束通話了副導演的電話,挑著眉梢看向秦青。
他開了功放,秦青也能聽見這些話。
秦青呼哧呼哧急喘,小胸脯劇烈起伏,整個人都快氣暈了。以前鄭橋松處處護著他,他哪裡遭受過這樣的汙衊?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騙人!”他握緊拳頭大喊起來。
朱晨風把玩著手機,語氣十分平靜:“問題是,你要拿出一些東西讓我相信你。這麼嚴重的事,我肯定要追責。追責就要有證據,你明白嗎?”
秦青沒有證據,這會兒只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用力捏了捏拳頭,臉色蒼白一片。
坐在隔壁休息室的白石和鄭橋松已經按捺不住了。兩人臉色鐵青地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正如朱晨風所說,這件事太嚴重了,他們既要證明秦青的清白,也要追究相關人等的責任!
坐在對面沙發的衛東陽忽然傾身,用溫暖的手掌一下一下輕拍秦青微微顫抖的背,語氣柔和緩慢:“彆著急,喝點果汁緩一緩。我這邊先壓著朱晨風,讓他別這麼早確定男二的人選。你回去之後找陳子興拿到證據,明天再來。我相信你不會騙人。”
話落,他端起杯子,把果汁喂到秦青嘴邊。
秦青快要喘不過氣了,極為難受地抿了一口,舌尖嚐到一點甜甜的滋味,這才覺得好受一些,焦急的情緒也在衛東陽溫柔的撫慰中慢慢恢復平靜。
他吸了吸鼻子,眼眸濡溼地看向衛東陽,不曾道謝,卻脫口而出:“你聲音真好聽。”
衛東陽擔憂的表情凝滯一瞬,然後就化作更溫柔的笑容。
“沒有你的聲音好聽。”
“你的才好聽,像催眠一樣。”秦青又吸了一下鼻子,劇烈起伏的心緒已得到極大的緩解。
衛東陽還在拍撫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很溫柔也很有耐心。
朱晨風詫異地瞥了好友一眼。
印象中,這人對自己女朋友都沒這麼體貼。有一回李慧珍不知怎麼鬧了脾氣,哭得很傷心,衛東陽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等候,沒說一句安慰的話。李慧珍的淚水沾溼了他的手背,他拿出消毒紙巾反覆擦拭,臉色陰沉得可怕。
李慧珍見他那樣,之後就再也不敢哭鬧了。
別人都說好友溫柔多情,是翩翩公子,朱晨風卻覺得對方骨子裡有點冷血。
只是這一次,好友的溫柔彷彿是真的,耐心也是真的,完全不像平日那種偽裝。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