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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瀋海早年是跟雲羅合作搶奪往來商隊的。
駐地對馬匪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馬匪搶來的財物則與他三七分。三是馬匪的,七是他的。雲羅的馬幫不允許襲擊村落。這般相安無事了十年,後來雲羅病死,到了蘇甘規則改了。變成二八分,二是蘇甘的,八是他的。改了另一條,允許蘇甘帶領馬匪襲擊附近的村落。只要不到北營的眼皮子底下,都任他施為。擄掠村落得的錢財歸蘇甘,但每年至多能襲擊三次。
這麼多年,駐地常年剿匪,每回都是不了了之。馬匪照樣肆虐,附近幾個鎮子多年來就是這麼過來的。瀋海這次做出這樣的安排,存的什麼心思不言而喻。
“把那個什麼周憬琛給我壓上來!”
瀋海確實越想越覺得嘔心,這個姓周的小子不僅端了蘇甘的老巢,還把附近零散的馬匪都給一網打盡。他如今就算再培養一批能搶擅打的人做同樣的事都不行。但即便再恨,瀋海心裡還有別的盤算。在下令處罰之前,自然要先見一見這個年輕人。
不為其他,就為了一個“誰不欣賞能幹的將才”?尤其是一個尚未成名才初出茅廬的將才?
軍營裡雖不及官場曲曲繞繞多,但一旦論起名利權勢,其實爭權奪勢在哪裡都一樣血腥。
有多少身居高位之人,身上的戰功全是自己的。有多少人能升上來靠得全是自身的硬本事?底層寒門拿血拿命去拼的功能不能落到自己頭上可說不準。冒名頂功的,在地頭蛇能一手遮天的西北不在少數。何況,瀋海就是那等不靠戰功爬上來的人,沒有多少真本事。不然這麼多年不會困在東鄉鎮這個小地方。
事實上,他校尉這個位置坐了十六年,熬資歷搶戰功不在少數。如今資歷戰功都有,就差一個契機爬上去。
這個周憬琛,若當真是那等調兵遣將的天才,籠絡住比殺了划算。
畢竟只要能死死壓在手下替自己做事,將來是能替他打來翻身仗的。若是這小子知情識趣,他不介意留他一條命。等他爬上了高位再追究他斷他財路一事也不遲。
周憬琛跟柳沅被帶去主帳時,主帳的人都被清理的差不多。營帳之中除了瀋海的親信,就只剩下瀋海。
在陳曉三開口之前,瀋海已經將周憬琛上下打量了一圈。
不得不說,這個人光相貌氣度就已經贏了。有的人站在那不動,話沒張口就已經是一副龍章鳳姿之貌。周憬琛那周身的氣度沉著冷靜,清貴非常,瀋海的心裡立即就有了計較。
陳曉三跳出來一頓赤口毒舌的罪責指控,其他人七嘴八舌的附和,一通恫嚇。
瀋海等他們把人震懾住,才彷彿施恩一般開口問他可願意在他手下做事:“我不是那等嚴厲古板之輩。似你這等少年英才,我等也是十分愛惜的。若是你往後能衷心給我做事,將功折罪,我這次便能從輕處罰。饒你一命。你意下如何?”
周憬琛眼眸微動,雖然早預料到是這般,瀋海這般拙劣的恩威並施還是令他覺得頗為可笑。見慣了精細的設計,這樣粗糙的恫嚇手段實在叫人瞧不上眼。
在答覆他之前,周憬琛倒是說起了另一樁事:“聽說北營與西營不日會合併為一營。”
他這話一出,主帳為之一靜。
周憬琛勾起嘴角,說話不疾不徐但卻彷彿一隻手捏住了人的心臟:“兩營併為一營,必定會擇一人為主。但此地卻有兩個校尉。兩位校尉鎮守邊疆十多年,皆勞苦功高。二人之中若必有人為主,北營此次剿匪成功,祛除邊境多年禍患不是該記一大功?我等為大人清除多年隱患壓西營一頭本該論功行賞,又何罪之有?”
瀋海腫眼泡抽搐了兩下,終於收斂了嘴角虛偽的笑意,抬眸看向他。
“大人,你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