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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憬琛站了會兒,繞過屋子走到東屋的牆邊,站在能看清茅廁方向的地方靜靜地注視著。等看到裡頭的人出來,皺著眉頭理了理衣裳往回走時,他才扭轉身走到屋子的正前面。
葉嘉回來在井邊洗了手,看到周憬琛還站在門前眉頭揚起來:“還站著幹嘛?”
周憬琛好脾氣地笑笑,不必葉嘉問就將自己回來的目的說了。葉嘉這會兒腦子回來了,其實也猜到他的心思。明兒要搬家,周憬琛不放心是應該的:“你的差事還有幾日?”
“至少四五日。”
周憬琛其實該問的話都問清楚了,但是其他人沒問完話他們這些做完的也不能太搞特殊。自然是共同進退。不過明日他與頂頭的伍長什長都有交情,明日可藉口辦差離開一日。今夜回來一是來守著家裡,二是明日要親自送家裡兩大一小的女子去東鄉鎮。
這幾日外頭有些亂,因為馬匪屠村一事引發騷亂。不少人打著馬匪逃竄的名號渾水摸魚,擾得幾個村子都不太安寧。家裡遭賊的,姑娘家被人擄去辱了清白的,人心惶惶。
葉嘉點點頭,跟他一道回了屋。
周憬琛的褥子還在櫃子裡,不過如今這種天氣也不必睡褥子。往地上鋪一張草蓆蓋件衣裳就能睡。葉嘉給他勻了張草蓆,還特意去弄了點熱水擦拭。
周憬琛在軍營洗漱不大方便,但回了家不能不收拾。如今人就站在院子裡就著涼水沖洗。
皎白的月光下,穿著單薄褻褲的男子身形仰頭一瓢冷水自上而下澆下來。那人身形高挑,骨架俊秀有力,寬肩窄腰,雙腿修長。上身打著赤膊,下身就一條薄薄的褻褲掛在腰間……葉嘉站在窗邊幽幽地盯著,眼尖地發現他臀還挺翹的。
周憬琛眼角餘光瞥見窗邊的人影一閃而過,眼底閃爍著細碎的笑意。
他一舉一動如行雲流水,剋制之中又難掩公子風流。那衣裳被井水澆溼了貼在身上,肌肉線條流暢得彷彿畫出來。就這樣穿了還不如脫了……腦子裡驟然湧出某種顏色廢料,葉嘉敲了自己腦殼一下。轉頭像一條蹦躂的鹹魚,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
面無表情地將薄被拉到臉上,熱得要死,但還是強迫自己硬睡。
周憬琛攜著一身水汽進屋,葉嘉已經睡熟了。
他:“……”豚麼這是?方才還躲在窗邊偷看,這才幾刻鐘就睡這樣熟了?
莫名有種媚眼拋給瞎子看的憋屈,周憬琛笑了一聲。站到床邊看了會兒,伸手將葉嘉遮在腦袋上的被子給扯下來。果然,蓋了這一會兒,悶得一頭一腦袋的汗。他頗有些無語凝噎地彎下腰將地上的狗窩搬到堂屋。點點趴伏在窩窩裡睜著一雙碧綠的眼睛看著他。
多虧了前兒的一泡尿,點點此時認得這人是它那不常見的老父親,這才沒衝過去給他一口。
翌日天一亮,孫老漢就架著牛車來了。
不必餘氏跟葉嘉動手,孫老漢和周憬琛兩人將箱子搬上牛車。餘氏替蕤姐兒換了身衣裳出來,特地換的不起眼的衣裳。葉嘉在後廚做吃食,正好將昨兒剩下的滷雞雜和炸雞鎖骨帶上。她做了十來個夾饃,菜色都夾好了再布包一包放到揹簍裡。
等忙活完最後一頓飯,葉嘉又去屋裡把周憬琛給叫過來。
周憬琛看著面前空空的大鍋,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沒明白她什麼意思。葉嘉‘嘖’了一聲,一瓢涼水澆進熱鍋裡,而後又指使周憬琛把水舀出來,拆鍋。
周憬琛大致明白了,又不是那麼全懂的問了一句:“……這個也要拆下來帶走?”
“昂。”葉嘉白了他一眼,振振有詞,“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一個鐵鍋多少錢你知道嗎?咱家買宅子花了將近一半的積蓄,往後咱家可得勒緊褲腰帶了,不節儉點兒可怎麼能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