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一樁樁一件件的一想,心煩意亂,葉嘉也就慢慢將那點黃色廢料給按下去。
裡面不知洗漱了多久,葉嘉實在閒,眼睛就瞥見了周憬琛桌子上的東西。
上頭除了一些公文和信件,依稀看到櫃子下面一個瓶子裡插著幾張挺大的畫。實在沒有地方坐,就在他的書桌後頭坐下來。
上面攤開了一本書,還有沒寫完的註解。
書籍自然是兵書,上面是孫子的一篇用間的論述,旁邊一小排字寫得潦草,注:戰者必用間諜,以知敵情之實也1。周憬琛的字跟他的人是兩個極端,人瞧著端方有禮溫潤如玉,字卻猖狂放肆,入木三分。有句話叫字如其人,葉嘉覺得或許有幾分道理。
周憬琛這字就是他藏起來的本性,張狂且有些離經叛道。
這本兵書不知被周憬琛翻了多少遍,上面註解並非很多,但每一句話都很乖張且一針見血。葉嘉翻著翻著,還真把耳邊惱人的水聲給忘記了。
等身邊傳來清冽的桂花香氣,是從周憬琛的頭髮上傳過來的,溫熱的香氣。葉嘉驟然回神看過去。周憬琛不知何出來了,正靜靜地立在桌子對面,垂眸跟著她翻動的手看著書頁。
四目相對,周憬琛抬起了眼簾。
鴉羽似的眼睫下眸子裡清澈如水:“來這舟車勞頓這一路,可用飯了?”
……當然是沒有用。
做了一天的車,雖說自帶了乾糧,但葉嘉在晃悠的車廂裡有些難受就沒吃。葉嘉抿了抿唇,屏住呼吸後退了一小步搖了搖頭。
他身上的熱氣水汽都慢慢地烘過來,就這一會兒他還特意洗了頭髮。
“你這裡有什麼好吃的麼?”又不擦頭髮,這人都不怕老了得偏頭疼麼?
“好似沒有。軍營裡條件有限,能吃的都是填飽肚子。”周憬琛雖說為主將,但他對衣食住行沒有太多的講究。除了格外注重清理自身以外,以外的好養活,“這些東西你吃著不行,不然我給你煮粥?”
葉嘉:“……上回你走那日灶上溫著的那粥是你煮的?”
“對。”周憬琛點點頭,“煮的倉促,味道不好,見諒了。”
……也還好,稠不稠稀不稀的,勉強能喝吧。
想著他甚少下廚,能煮熟已經算不錯了。目光順著他髮梢的水珠一點一點地滑落到衣裳上,葉嘉忍耐地閉了閉眼睛:“罷了,你常用的布巾子呢?”
周憬琛一怔,順手從身後拿了乖巧地雙手遞給她。
葉嘉把人按到椅子上。捋起他肩側的溼發給他一點一點擦拭。周憬琛的頭髮髮質實在是太好了,這種頭髮若是在後世被拿去做假髮能賣到上萬。葉嘉心裡想著,目光又落到他身上。雖說這人有點不顧家裡吧,但他這段時日做的事葉嘉其實是知道的。
李北鎮百姓的安寧日子,東鄉鎮的井然有序,喀什縣縣衙重新豎立起威信,加強邊防,維護西北的安寧……這等等的事情他付出了很多精力和時間。葉嘉不是說敬佩他吧,多少是有些感動的。
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他的側臉上,周憬琛的脖子上一道擦傷還紅腫著。葉嘉替他擦拭完頭髮,手指就不自覺地摸到他脖子上那道傷上。
周憬琛輕輕地嘶了一聲,葉嘉連忙收回手指。注意到他看過來的視線,葉嘉扭過頭:“金瘡藥呢?”
“不用。”金瘡藥是粉末狀的,這擦傷只是破了皮肉,並沒有傷得很深,其實不是很疼。周憬琛方才是注意到葉嘉的目光落到他脖子上隱隱的目光,他才故意地嘶了一聲。
此時葉嘉問了,他看著葉嘉頗為無辜:“不碰它其實也不是很疼。這只是小擦傷不用管……”
葉嘉看到了怎麼能不管,看他屋裡確實沒有藥。也懶得出去問,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