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也沒有掀開車窗簾子與吳家人寒暄的意思,徑自讓孫老漢將騾車趕進院子裡。
吳敏坐在車廂裡,臉黑得能滴出墨汁來:“咱家做到這個份上應該夠了吧?她周家還能怎麼樣?”
吳恩瞥了一眼年輕氣盛的長子,嘆了口氣,“這不是夠不夠的事兒,是你當初就不該畫蛇添足說那些話。你若不說那些,她周家找不著秧苗是自家人不會做事。你非得跑去膈應人家一出,弄得咱們進退兩難。這次的事情就當給你給警醒,下回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爹,咱家用得著這麼小心翼翼?咱家是什麼樣兒周家又是什麼樣兒,咱家太客氣旁人莫不是要以為咱家多怕沒底氣呢!”
說起來,吳家能在東鄉鎮這麼多年坐穩首富的位子,手中捏著那麼多的產業沒人敢碰,自然是有資本。不過吳家自認自家不是仗勢欺人之輩,自詡富商中的清流。不到那個份上不會去找靠山求助。
吳恩瞥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妹妹在都護府日子也不是表面那般光鮮的。二公子才三歲,四姑娘才兩個月。吳家這邊折騰的煩心事多了,誰都討不找好。”
這話一說,吳敏就噎住了。
車子裡安靜了許久。
等馬車走出老遠,吳恩才想起來問了一句:“這個周家什麼來頭可查清楚了?”
周憬琛一家子是流放來的吳家早就打聽清楚了。早在葉嘉跟吳三少簽訂契書供貨,吳三少就派人摸過周家的底。做生意人都這樣,摸清楚底才好斷定如何跟人打交道。
也是因著這般,先前吳三少打聽清楚周家底子薄,家中沒人沒錢沒勢他們才生出了占人方子的心思。打著就是一個犯官之後翻不了身定然不敢跟大地主吳家斗的心思。否則就今兒這事兒吳家根本就不會放心上。還有作坊裡頭的那點事兒,若周家還是以前,葉嘉巴巴地打到吳家門前他們也會不予理會。
“還沒查清楚。”派出去打聽的人還沒回來,“不過瞧他們那個模樣也不像是貴人之後。”
吳恩瞥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回去後等輪臺那邊的訊息吧。”
且不說吳家那邊小心翼翼的,餘氏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家。進了葉嘉的屋子就將查出來的事情給葉嘉說了。葉嘉先前猜測也只是猜測,沒證據的。餘氏將那樣品放到桌子上,三種型別排放在桌子上。那濃淡程度不一的刺鼻味道冒出來,兩人的臉色就變了。
“還弄出了三種?”葉嘉拿了一些聞了聞,應該是配比不一樣,所以刺鼻的程度不同。
餘氏點點頭:“我都試用過。這個味道最刺鼻的,比剩下兩種效果要好一些。這個味道最淡的,用著是真的澀手,但洗東西也是真的乾淨。”
葉嘉去屋外打了一盆水回來,三種都用了一下,確實如餘氏說的那樣。
餘氏見葉嘉用完就坐在那不說話,眼瞼低垂著不知在想些什麼。她心裡有些著急:“嘉娘,你看這事兒要怎麼處理?且不說沒證據說吳家偷了咱家的方子,畢竟配方多少有些不一樣。就算有證據他就是偷了,咱們還能讓允安調兵去把他作坊給關了不成?”
古時候還沒有完備的專利保護法,再說吳家制作的香胰子跟周家的是不完全一樣的。他家的香胰子明顯就是味道難聞,總不能仿造的東西也算偷。
說句實話,想要走正規打官司的途徑來限制吳家的行為是不實際的。大燕律法裡面就沒有涉及。
這個道理葉嘉懂,餘氏更懂。時下人雖說有‘輕利重義’的社會風氣,但這種風氣也只存在教化程度高的中原地區。這裡是關外西北地區,大部分百姓溫飽都成問題更遑論去在乎這些事。到時候吳家倒打一耙,說周家仗勢欺人,疑鄰偷斧,難看的還是周家。
“那就這麼任由吳家欺辱麼?”餘氏氣得心口疼,“咱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