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上收口,瞧模樣特別像一個矮墩墩的鼓。瓶口浮雕一層梨花。
“如何?”餘氏自知畫技粗陋,紙上的東西不及她想的十分之一,“是不是有些不好?”
此時花廳裡頭除了葉嘉,還有葉四妹在。便是奉茶的鈴鐺也過來瞥了一眼。葉嘉盯著幾張畫不說話,餘氏這心裡頭就沒底。她兩手攥在一起有些忸怩:“若是不好,我再重畫……”
“娘,若論好看,這個胭脂盒自然是最好看的。”
葉四妹也點點頭,她雖說不知道為什麼,卻也是覺得胭脂盒這個形狀好看。
說實在的,葉嘉一眼看中胭脂盒。但裝梨花膏還得考慮膏體本身的特性。那種水潤潤的膏體其實很容易揮發,胭脂盒這麼大的開口。若總是開開關關的,興許用的還沒有揮發的快:“但論起實用,還是後頭這兩種更好。畢竟那膏子很容易幹,收口小,更利於儲存。”
葉嘉這麼一說,餘氏倒是愣住。低頭看了眼三個形狀,回想梨花膏的特性,還真是。
“那後面這兩個……”
“這個下窄中寬上收口的瓶子就挺不錯。開口不算大,也方便手指伸進去取藥。”葉嘉想了想,去取了筆在瓷瓶上下加了點花紋,“再弄得精美一點就能用。”
餘氏聽葉嘉這麼說,臉上立即就浮現了笑容。她當下就壓抑不住雀躍,收起幾張畫稿就充滿幹勁:“既然第三張能用,那我這就回去改改,明兒去鎮上找窯廠。”
“也行,”葉嘉是相信餘氏的審美的,“娘弄好了就訂做吧,咱們作坊的梨花膏不等人。”
餘氏眉開眼笑地回了屋,葉嘉剛想站起來,花廳外頭就匆匆跑進來一個人。葉嘉還沒問是什麼事,那人就急急忙忙地衝進來道:“主子,校尉大人被抬回來了。”
葉嘉先是一怔,片刻後面色一變,頓時就大步走了過去:“怎麼回事?”
前院離得大門不算很遠,走過來不過一炷香。葉嘉趕到大門前之時周憬琛正巧昏迷不醒地被人抬進來。一張臉白得像紙,身體也消瘦了許多。衣裳穿得齊整,葉嘉一眼看過去,也看不出他哪裡受了傷。只能往後退了幾步將路讓出來,都不太敢碰他。
她袖子裡的手不自覺地冰涼,心中警告自己冷靜下來,跟著抬人的人指使他們將周憬琛抬進屋。
隨行之人中有軍醫,滿臉花白鬍子的軍醫不顧規矩地跟著進了臥房。將藥物放下後又給周憬琛耗了脈,確定傷勢才轉身告訴葉嘉事情的經過。
原來,周憬琛人到邕州沒兩日就遭了人偷襲。突厥那幫人果然沒有善罷甘休,賽利克一日滯留在大燕境內他們一日便不會放棄救人。興許他們早就察覺到蘇勒圖的心思,猜到蘇勒圖不會讓賽利克活著離開大燕。賽利克一直以各種理由拖延不出邕州。
先前折騰楊成烈也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時機逃脫。誰知道北庭接應的人來得挺快,周憬琛也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不給突厥人時間,強勢地帶走賽利克。賽利克的人見情形不對,立即採取了行動。
當日夜裡,在邕州城內爆發了一次衝突。
混亂之中,賽利克以邕州刺史一家老小的性命要挾,要求周憬琛放他們出城。周憬琛自然不可能放虎歸山,賽利克資質不必說,最終會繼承突厥下一任王位。
此人極其窮兵黷武,好大喜功,擅長征戰,又有知人善用之才。上一世大燕血流千里,屍橫遍野,一半以上的流血事件出自他手。大燕朝廷被打得節節敗退,在他手中喪失了十七座城池,將近一半的國土。這輩子周憬琛遇上他的第一樁事就是廢了他的手腳,以絕後患。
誰承想即便此人殘廢了,突厥王仍舊十分看重。幾次三番救人,不惜大軍壓陣,以戰威脅大燕還人。
周憬琛當下便做了一個決定,讓賽利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