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常識。葉嘉記得罌粟這種植物只能在溼熱的氣候中生存。後世大面積種植的區域也都是擊中在緬甸、越南、寮國這等低緯度國家的境內。
換句話說,北庭都護府的氣候不適宜這東西的養殖。作為藥材從外地引入,價格偏貴。這東西怎麼都不該出現在東鄉鎮一個小小肉食鋪子裡。就像歷史上的鴉片戰爭。鴉片擊垮人的意志實在太容易。若這東西被惡意流入北庭,那背後之人其心可誅。
越想越覺得得查,還必須抓著這條線一路摸到底,務必查得清清楚楚。
葉嘉私心裡覺得不管這東西是被人惡意引入,還只是機緣巧合的被用在了肉食上,不明內情的人都有很大的可能會受利益的驅使濫用。無論哪一樣,一旦濫用,對如今內憂外患的北庭都不算一件好事。
思索了許久,葉嘉覺得這樁事有必要告知周憬琛。
東鄉鎮是周憬琛的管轄低,一旦亂起來,周家難辭其咎。葉嘉於是取了筆墨紙硯,思索了片刻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阿芙蓉的危害一一寫明。為了讓周憬琛重視,她特意強調了阿芙蓉的負面效用。一條一條的列明。
餘氏見葉嘉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幾次推門進來看。
“無事,”葉嘉腦子裡盤算著怎麼處置劉家肉鋪,嘴上寬慰她,“相公此次出去要在外面待許久不回,寫封信給他。”
餘氏一聽是給周憬琛寫信,頓時放下心來。
她走過來,款款在葉嘉的面前坐下。見她仔細地將信摺好放進信封,面上倒是有些欣慰之色。兒子兒媳磕磕絆絆這麼久,兩個年輕人可算是養出了好情分。就是兒子事務纏身,鮮少有時日陪伴葉嘉,“嘉娘,倒是苦了你跟允安新婚燕爾,卻聚少離多。”
“哪兒啊,我不在意。”葉嘉笑笑,“若是相公整日在我面前晃,指不定我還會煩他。”
餘氏:“……倒也是。”
兒媳這性子,主意大得很,確實不是個粘男人的。
兩人說著話,喜來將孫老漢叫過來。
葉嘉把信交給他,指定他送到來福客棧,又吩咐他找司南展臨來一趟。司南和展臨是周憬琛先前特意安排保護葉嘉安危的,不住周家,只有葉嘉有事出遠門才會跟著護送。平常有什麼急事也能叫他們幫忙。
孫老漢接過信就匆匆去送了,司南和展臨來的也很快。
葉嘉也沒有跟他們多說,只叫他們盯著劉家肉鋪。看看這家人跟什麼人來往,又是從何人手中得到的罌粟殼子。展臨等人尚且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見葉嘉神情這般嚴肅,便也答應一定嚴密地盯著。
這樁事還沒個結果之前,先來到東鄉鎮的是顧家人。
顧明翼兄妹倆如今還是不死心呢,總覺得他們還有機會。畢竟他們細細盤算了過往,打心底不認為顧明熙退婚一事當真就沒有轉圜之地。當時景王府出事,顧家撇清關係的做派確實有些無情。可顧明翼認為以周憬琛的行事作風,應當能理解才對。畢竟他們顧家可不只有顧明熙一人,闔府上下那麼多條人命。總不能景王府出了事,他們顧家就跟著陪葬才算重情重義吧?
當然,周憬琛心中有氣他也是能理解的。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心生膈應。可刨除這些糾葛,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應當懂得取捨。景王一脈都淪落到如今的境地,周憬琛應該識時務為俊傑。
思來想去,他為了將相助周憬琛的姿態做的更令人信任,帶著顧明熙又找到了東鄉鎮。
且不說他們先去的駐地附近,見那附近只有一戶人家。發現那戶人家如今沒有住人,只餘一群工匠在修屋舍。特意打發奴僕去問了方知這一家人已經搬走。就說他們再三打聽到周家如今的住處已經是一日後。顧明翼幾次到沈府門口,看門的人一聽他是姓顧,都給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