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表姑孃的及笄禮,不若想想明兒就是沐休,大人最晚也該今晚天黑之前到家。您手頭積攢了一百七十六張大字沒寫完,到時候該怎麼跟大人交代。”
夏淳聞言心中一悚,頓時就將楊秀娥和及笄禮拋去了腦後。
這種就跟最後一天趕暑假作業一個道理,夏淳實在沒想到時間會過得那麼快。眼睛一眨,十天就過去了。她每天三十張的大字,攢十天就是三百張,二十天就是六百張。少傅這回耗了一個月才回,積攢在一起九百多張。夏淳無比的後悔,後悔沒早點開始補,以至於她這幾天痛苦不堪。雖說最後兩天她努力起來堪稱廢寢忘食,奈何周卿玉踏入玉明軒的那一刻,也只勉強糊出了兩百六十四張。
夏淳哆嗦著快廢的手看向宋嬤嬤:“嬤嬤你說我如果說作業都被貓叼走了,你覺得公子會信嗎?”
宋嬤嬤:“……首先姑娘得有一隻貓。”
“野貓啊!”夏淳覺得人得有上進心,自暴自棄是不可取的,“野貓這種東西哪裡都有,周家的府邸這麼大,有一兩隻野貓不是正常?”
“……”宋嬤嬤頭疼,宋嬤嬤不想說話。
小彩蝶端著果茶湊過來瞄一眼,冷不丁被辣得眼一閉:“寫不夠三百張大字不要緊,姑娘你這字送上去,也是惹公子發火的份兒。還不如趁公子難得回府,先懷個孩子。”小彩蝶堅信她娘說的那一套,一臉信我準沒錯看著夏淳。
最近寫字寫到頭禿的夏淳難得摸著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
宋嬤嬤:“……”
……
周卿玉看到這二百六十多張跟鞋踩出來的字後,果然一張臉臉黑得跟鍋底似的。若非夏淳眼疾嘴快地保證自己字兒寫的不好,但勝在全都認識,少傅都能把她腿打瘸了。
搖曳的燭光下,屋裡一片沉寂。
少傅一身玄底兒金紋的廣袖錦袍,烏髮金冠,膚色冷白,冷肅得彷彿換了一個人。厚厚一沓紙張疊放在少傅的跟前,他一張一張翻看。夏淳雙手交疊乖巧地搭在膝蓋上,眼觀鼻鼻觀心,跪坐在男人身邊一聲不吭。
只見上好的紙張上面字型從有稜有角到歪七扭八,到缺胳膊少腿發展成糊成一團,最後變得一坨一坨的,周卿玉的眉頭就擰得打了死結。
哪怕三歲小兒,寫出來的都比這順眼。
少傅抿著唇一直翻看到最後一頁,痛苦地閉了閉眼。
“奴婢可以解釋的啊公子!”夏淳一把抓住周卿玉的袖子,巴巴地看著他,“奴婢保證字兒都認得,連釋義和典故都知道。就是奴婢手腕使久了沒勁兒,寫不好!”
周卿玉放下描紅,垂眸凝視著她。
昏黃的燭光下,夏淳小手攥著他的衣袖,玄色襯得她指尖瓷白。夏淳歪著身子,使勁往他身邊湊,一雙水汪汪的含情目欲語還休地看著他。朱唇雪膚,瓊鼻秀目,腰肢纖細,觸之令人神宜。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便是素來不看重女子皮相,少傅也不得不承認,這蠢貨哪怕腦子缺根弦兒,皮相卻十足的惑人。
夏淳不知他在看她,扭著小細腰就委屈巴巴道:“筆太軟了啊公子,奴婢真心寫不來。公子若是准許奴婢用碳棒寫,奴婢保準行書草書都能寫!”
“四五歲小兒都能寫偏你就不能?”少傅一聽這話就怒了。不求上進還敢如此理直氣壯!不由臉一黑就譏諷道,“你告訴我,你如今年方几歲?”
夏淳:“三歲。”
周卿玉一噎:“你!”
夏淳瞬間乖覺地叫喚道:“哎喲,公子你莫生氣了嘛!奴婢知道錯了!”
她立即爬起來,一看氣氛不對就往少傅身上撲:“真的知錯了!奴婢祖墳冒青煙了能得公子親自教導,居然如此不求上進,真真兒是不該!”
她敞開了懷抱,挺著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