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但現在身上很乾淨,像洗過澡,不過他只記得夢裡有人溫柔地舔舐著他的臉頰,耳垂和頭髮,溫柔恬靜的資訊素一直在他身邊,從未離開。
白楚年坐起來,環顧四周,人魚躺在不遠處的溪水中,平躺在溪底的卵石上。
附近一片荒蕪的土地,唯獨蘭波躺的地方是一片綠洲,綠植茂盛,繁花似錦,冷藍的或是火紅的蝴蝶在他髮間飛舞。
蘭波躺在僅沒過手腕的溪流中,讓淺溪浸泡自己的身體,沖刷著身上的血痕,他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外傷,一些露出骨肉的地方還沒癒合,凋零的鱗片也還沒有重新生長覆蓋住傷口。
白楚年雙膝發軟,吃力地站起來,從地上撿起衣服,一瘸一拐的朝蘭波走過去,蹲在他身邊檢查他身上的傷。
蘭波身上有的地方覆蓋著一層玻璃質,從傷口來看原本覆蓋的面積應該更大,只不過大多數玻璃質都被他撕了下來,身上還剩下一些沒能撕掉的碎塊,取下玻璃質是很疼的,因為玻璃質是在泯滅的作用下從面板中滲出凝結的,與皮肉相連,可能中途需要緩好一會兒才能繼續撕,但如果不撕掉就會不停地腐蝕身體。
白楚年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抱歉地蹲在他身邊,雙手輕輕舀水,澆在蘭波身體淺水浸泡不到的傷口上,替他摘下身上殘留的玻璃質。
對不起,我失控了,居然會傷到你。白楚年愧悔地撫摸蘭波千瘡百孔的面板,毫不吝嗇釋放最高濃度的安撫資訊素,手掌撫摸過的地方皮肉重新生長的速度立刻快了起來。
蘭波閉著眼睛,眉心慢慢展平,傷痛緩解,稍微舒服了些。
你知道嗎,我夢到你了。白楚年低下頭,雙手遮掩著臉上痛苦到極點的扭曲表情,
在我夢裡你一直抱著我,夢裡我還很小,也很依賴你。
我離開培育基地之後就拼命學習人類的一切文化和習慣,從我拿到會長的第一個任務起,我就沒有失手過,我怕犯錯,怕我擁有的再離開我,現在怕的是連你也不要我。
怎麼會?
蘭波躺在溪水中,抬起一隻手搭在眉骨間遮擋光線,淡笑著睜開眼,嗓音醇沉溫柔:所有人都不要你,我也不會不要你,別把王的承諾看得太輕,小白,我總是認真的。
白楚年怔怔放下舀水的手,猶疑的看著蘭波:你說話怎麼這麼順暢。
蘭波雙手撐著水底的卵石,從僅沒過腳背的溪水中緩緩坐起來,魚尾掃動水流,日暮餘暉照在水面上,魚尾煥發著金藍色的光澤。
進食量滿了。蘭波在溪水裡洗了洗手,輕輕甩幹。
他的行為動作完全脫離了培育期的青澀呆滯,舉手投足間不僅成熟穩重,且帶著一種長存於世後自然流露出的神格貴氣。
甚至與曾經使用ac促進劑催熟的模樣氣質都有所不同,這是真正的成熟期。
你把我的繃帶扯得亂七八糟,還一直想從我胸前吸出點什麼東西來,忘記了?蘭波整理了一下上身纏繞的繃帶,繃帶縫隙中隱約露出幾點零星的吻痕,吸得我很痛,可惜我也產不出什麼能給你吃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