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記得自己七年前選擇斯萊特林學院的理由了,他並沒能如分院帽祝福的那樣,在斯萊特林找到自己想要的,無論是志同道合的朋友還是保護自己的力量——他覺得自己一無所獲。
至於魔法?
他立刻掐滅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很早就意識到了,自己和身邊這群少爺小姐不同,他父親還在麻瓜界為兩個人的生計奔波,而魔法不能憑空變出哪怕一片麵包。
他或許有過野心,年少時誰又沒有野心呢?只是等他想明白,是自己的野心點燃了一份不切實際的妄想,打算要挽回時候,才發現腳下的路是那麼的艱難。
在斯萊特林的每一天,他都過的很煎熬。
能夠追逐野心和掌握力量的人少之又少,承認自己的平凡,沒什麼不好的,而且越早越好。
他已經開始謀劃畢業後的生活了,好歹學了七年的魔法,總要派上點兒用場。
羅賓心不在焉的想著,以往他都是課堂上最專心的那個,但不適合就是不適合,上帝從來都是個偏心眼兒的傢伙,既然在魔法上的努力毫無建樹,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他視線偷偷劃過第一排的佈雷司一干人,落在了被天鵝絨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窗戶上。
除了斯萊特林,沒人願意在食死徒面前「表現」。
這堂課他們要學習的內容是裂解咒,一個強效的黑魔法咒語,他明明能和那位格蘭芬多的赫敏·格蘭傑那樣對它的結構、原理和施放技巧倒背如流,可他的魔杖卻像一根可笑的柴火——不,連柴火都不如,它半點火星都擦不出來。
就連他曾經看不起的克拉布和高爾都在黑魔法領域內進展飛快,厲火更是克拉布的拿手絕活,他們的表現簡直就是斯萊特林血統論的明證,令他心灰意冷的明證——就是有某些與生俱來的能力藏在血脈裡,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高人一等嗎?
他幾乎都要懷疑是不是霍格沃茨弄錯了,他其實是個啞炮的對不對?
羅賓又下意識地抬起頭,眼神探向格蘭芬多的坐席,但顯然,那位他羨慕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萬事通小姐」不在這兒。
「……那麼,羅賓先生?」
猝不及防的被老師點名實在是一件很驚悚的事,尤其當點他名的還是阿米庫斯·卡羅,他嚇得從椅子上蹦起,茫然地望向教室最前方。
「——你沒聽清?」
阿米庫斯危險地眯起了眼睛,這讓他眼睛消失在了他臉上那群擁擠的橫肉裡了。
羅賓頓時慌了神,腦子裡的冷靜蕩然無存,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低著頭說:「我……我……」
「回答我,小子,」阿米庫斯不耐煩地說,「你知道在我課上走神——」
「裂解咒與強效裂解咒沒有分別……」
忽然一個高調的聲音自遠而近,阿米庫斯猛地一扭身,力度之大像是身體斷成了兩截。
但沒有人在意他了,所有人都轉向教室門口,那裡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他穿著銀綠色的斯萊特林學院袍,胸口別著一枚精緻的徽章,銀色的光芒被他懷裡那本書籍燙金的封皮反射出來,使他整個人看上去熠熠生輝。
「德拉科……」
羅賓頭一次聽見阿米庫斯吐出類似恐懼的聲音,這略微消減了他心裡的壓力,他感到自己止住了顫抖。
「強效裂解咒只在結構上多了一重魔力迴圈而已。」
冷漠的目光在教室裡轉了個圈,那雙灰眸的主人邁著悠閒的步子走進來,「或者說得通俗點,魔力深厚的巫師,放什麼魔咒都是強效咒——哦,不好意思,教授,我是不是擾亂了您的教學秩序?」
「咳咳,沒——當然沒有……」阿米庫斯尷尬地舉起了一隻手,似乎想要抓一抓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