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注意!」穆迪在另一邊喊道,「堅定你們的意志,這是學好一切魔法的前提!」
嗡嗡的唸咒聲響作一團,佈雷司不放心地拽了拽德拉科,低聲勸道:「你瘋啦?他明顯不待見我們,你何必衝上去給他發作的機會?」
「你閉嘴,佈雷司!」氣到發抖的德拉科扯回了他的袍子,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前方老舊的木講臺,彷彿要把那裂紋交錯的木板當作穆迪那張醜陋的疤臉碾個粉碎。
他魔杖一抬,往裡傾注了全部的憤怒,一字一頓地念道:「阿、瓦、達、索、命!」
無形的魔法波動劈開空氣,只聽見砰的一聲,講臺正面炸出一個大洞,迸飛的碎屑令教室有一瞬間的安靜。
穆迪意外地看了看他,臉色似乎更陰沉了:「錯誤的示範,阿瓦達索命不是四分五裂!」他魔杖往講臺方向一指,漫天的木屑自動飛回損壞的位置,眨眼間講臺就修復如初了,「繼續,我沒讓你們停下!」
「哼!」德拉科不屑地撣了撣衣袖,傲慢地收起了魔杖。要不是魔力沒成熟,他能把整個講臺炸成粉末。
「厲害啊。」佈雷司由衷地讚嘆道,倒不是感到驚奇,要沒兩把刷子,這小混蛋早被人吊到天文塔頂上去了,哪還敢趾高氣昂地四處挑事兒?馬爾福朋友多,但敵人更多,那群熱血上頭的「好兄弟們」可不會管什麼家族權勢,下起手來黑著呢。他眼珠子轉了轉,抱著讓他消消氣的打算,湊到他耳邊不恥下問:「你之前還說你沒練過?」
「我練這個做什麼?」德拉科情緒去得也快,好像怒火都隨著那記魔咒飛出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躍上眉宇的得意,「這比古代魔文簡單多了,不過蠢貨大概得從英語教起,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
「……其實魔文還好,有書本參考論文編起來也容易……難搞的是占卜……」
聽著這位金髮混蛋名為抱怨實為炫耀的話,佈雷司竭力忍住眼皮上翻的衝動,就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慮了。
在他看來,馬爾福家的小少爺渾身都是被慣出來的臭毛病,唯獨這份積極樂觀的精神值得欽佩。去年捱了鷹頭馬身有翼獸那麼一爪子,馬上就卯足了勁兒對付格蘭芬多,消沉的時間加起來不知道有沒有半刻鐘。
偏偏他家裡還縱著他亂來……好吧,打住,再想下去他都要嫉妒這個肆意妄為的小混蛋了。
「我爸說一個領域可以不通曉,但必須適當接觸,照他這個理論,我豈不是連麻瓜研究課也要選了?他就是蠻不講理,強按著我繼續學預言……」
德拉科嘀嘀咕咕地說著,穆迪離他們遠遠的,對這裡的動靜置若罔聞。佈雷司才懶得提醒他剛剛已經吃了一個禁閉,某些人有時候就是欠教訓,狠狠地栽兩個跟頭就好啦。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教訓來得那麼快——那麼深刻。
佈雷司直接看呆了,直到穆迪抓著德拉科往外走,他才意識到片刻之前發生了什麼。
議論聲在寂靜的禮堂裡逐漸回籠,夾雜著一兩縷興奮的叫喊,但斯萊特林全都保持了沉默。
公正地說,即便他們的斯內普院長再怎麼討厭格蘭芬多,也從未採用這樣的方式——用變形術懲罰學生,這是對秩序的公然挑釁。
「哦,可憐的德拉科……」潘西恍惚如剛從噩夢中醒來,緊張地拽住了佈雷司,「他不會有事吧?我們要不要去找斯內普教授……」
佈雷司輕輕搖頭:「我們先回去。」他拍醒了還在發呆的克拉布和高爾,帶著他們往地窖走去。後面陸續有人跟上。不一會兒,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就坐滿了人。
壁爐中的火苗在晃動,照耀得石室忽明忽暗,鐵鎖吊燈下的空氣悶悶的,無人開口說話。
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