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的震動聲很輕微,但在安靜的夜晚卻清晰可聞,好在斯萊特林的休息室足夠偏僻,其他學院的的幽靈都不常光顧。德拉科往旁邊輕輕挪了挪,一個毛茸茸的金色腦袋從石門後小心翼翼地探出,又往後望了一眼,才放心踏入這裡。
德拉科驚訝地挑了挑眉,這位膽大包天的夜遊者竟然是今年的一年級新生,那位曾經挑釁過他的馬爾科姆·巴多克。
這不就巧了嗎,德拉科眼珠轉了轉,一個箭步邁到巴多克身邊,壓著嗓子陰惻惻地開口說道:「我看到你了,巴多克……」
巴多克嚇了一跳,他只感到一陣陰風颳過,帶來一句恐怖的警告——上帝呀,他是不是招惹到了什麼詭異的存在?
此時德拉科已經跑出了很遠,連帶這段小插曲也被他拋諸腦後了。他漫步在寒涼的黑湖岸邊,晚風浮動著他的衣擺,好像也吹散了他這幾天悶在宿舍裡的煩躁。
湖面上德姆斯特朗的樓船屹立,高聳的桅杆和灌滿風的白帆在漆黑的夜幕下擺動,但整艘船卻平穩得彷彿擱淺在陸地上。借著船樓零星的燈光,德拉科可以望見白帆上德姆斯特朗的校徽。
那是一頭雄健的雙頭鷹,它是傳說中永不休眠的神鳥,曾經隨著羅馬帝國的統治傳遍整個歐洲。
他也差點就戴上了這枚徽記。
盧修斯的確認真考慮過讓他去德姆斯特朗學習,德拉科很早就知曉這一點了,但他腦海里浮現的卻是暑假那次陰差陽錯的偷聽……他伸手摘下了胸前的徽章,忽然有些質疑自己的報復計劃了。
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底下,公然和哈利·波特對抗,對家族真的好嗎?
這是他從未思考過的問題,一直以來,他只需要依照自己的喜好行事,旁人的感受和造成的影響統統與他無關。
可是真的毫無關係嗎?
他的內心頭一次產生了動搖。
德拉科在草坪上坐下,低頭把玩著手裡的徽章。
他在湖邊吹了會兒風,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這讓他身子一僵——見鬼,他不該摘徽章的!
然而正在他猶豫的時候,響動聲已經在身邊了:「……德拉科?「
後面來的人退出了隱身——是維克多——德拉科悄悄鬆了口氣。
「你怎麼在這兒?「維克多狐疑地說,」大晚上的不睡覺——你來做賊的嗎?「
說話聲同濤聲混雜在一起,迅速消弭在空曠的大地上。
「你才做賊回來。」德拉科略微感到心安,他打量了維克多兩眼,忽然眼前一亮,「舷梯收了,你要怎麼上去?」
「我不上去。」維克多聲音裡帶了點兒警惕,「你也別想上去。」
「是嗎?」德拉科唇角一勾,挑起一個惡劣的微笑,「哎呀,我完全拿你沒辦法呢,只好喊——」
「喂喂,」維克多連忙打斷他,「你別喊,小祖宗,我帶你上去還不成嗎?」
「早這樣不就得了。」在舷窗流洩出的微光照耀下,德拉科那雙眼睛亮晶晶的。
維克多抽出了魔杖:「飛上去,你行吧?可別大喊大叫的丟人。」
「你會飛行咒?」德拉科驚奇地說,他也是今年暑假才聽莊園密室底下的畫像提過這個魔咒,因為需求極高的魔力和魔法控制力,現在幾乎沒有巫師能夠運用它了。
「漂浮咒,謝謝。」維克多冷淡地說,「船上又沒什麼好看的,你上去也沒用。」
「你再磨蹭就天亮啦。」
「好了……」
維克多低聲嘀咕了一句,德拉科感到自己身體一輕,雙腳漸漸脫離了地面,整個人漂浮了起來。緊隨而來的是失重感,好像飛天掃帚剛啟動的那一瞬,然後他被無形的牽引力量一拋,樓船反光的甲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