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閥而滯留在長安城中,卻不是真被困在此地,她既然能知道唐軍勢力如今的範圍,自然也知道伴隨著畢玄之死,魔相宗的內部清理,佗缽可汗和沙缽略可汗身死而來的那個傳聞。
而要讓已經深信不疑對方掌控了非凡力量的東突厥人去相信,那只是漢人之中一個絕頂高手來了一出斬首行動,即便尤楚紅的口才再好,只怕也沒這個本事。
只要戚尋再次露面,這個煽動起來集結的隊伍只怕隨時會掉頭潰敗。
“我要的只是東突厥在中原平定治理的過程中逐漸削弱,尤老夫人要的是獨孤閥的太平,這條退路應當不是不能走,您說是不是?”
戚尋以茶代酒朝著對方敬了一杯。
“不錯,這個交易可以做。我甚至應該感謝戚姑娘,選擇了獨孤閥來做這個交易。”
這或許是唐軍為了顯示己方並未趕盡殺絕的仁慈,也或許只是要榨乾他們這些人的剩餘利用價值,但不管怎麼說,只要還活著,便還有希望。
尤楚紅喟然一嘆。
等到這聲嘆息聲止的時候,戚尋已經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但她知道,這並非是她老眼昏花而產生了什麼奇怪的錯覺,在戚尋走後也必定會有人來與她交接此事。
而在尤楚紅盤算起到底帶走多少人能卡著戚尋的底線的時候,戚尋已經翻進了李閥。
比起宋缺在這一年之間,從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刀客,變成會戰天下的一方梟雄,嶽山的變化還要更大一些。
卻不是正向的變化。
而是因為去年元月初一的這一敗,宋缺抵住了他咽喉的一刀好像變成了他的刀法一途中難以逾越的一道屏障,以至於時至今日在他未能翻山而過的時候,便呈現出了一種頹廢衰敗的架勢。
戚尋更是覺得他在這一年間看起來年老衰弱了不少。
不過反正嶽山手裡也沒有天魔策的殘卷,他也並不屬於魔門兩派六道中的任何一方,算起來他若是被戚尋重用了,祝玉妍還得擔心一下被她當做繼承人培養的祝美仙會不會被嶽山給帶走,所以戚尋顯然也
沒有要點醒他的意思。
這一個大人還沒有邊上偷偷圍觀,生怕他有什麼想不開舉動的小孩懂事,也實在是挺丟臉的。
不過想到他和席應之間的矛盾經過,戚尋又多少還是對他有那麼一點同情。
但有些事情,尤其是對勝負的執念,不是自己想通的情況下,別人說得再多隻怕也沒什麼用,所以戚尋只是從明月的手中拿過了花間派的典籍後對著嶽山說了句“長安將下,閣下是要用這種姿態與宋缺再見嗎?”
嶽山的指尖動了動,像是有一瞬間捏緊了他這長刀的刀柄,又頹然地鬆開。
戚尋對他的表現不置可否。
她要做的事情還多得很,沒工夫在他身上浪費。
陰癸派的天魔秘,滅情道的紫氣天羅,天蓮宗的天心蓮環,加上戚尋手裡的道心種魔大法,花間十二技、魔相宗保留殘頁、真傳道的子午天罡、石之軒掉落的補天訣和滅情道手中並不完備的刑遁術,天魔策十卷中唯獨缺少的就是《魔道隨想錄》。
按照邪帝歷任傳承的規矩,這東西本該是在向雨田手中會有的。
但想想向雨田直到墨夷明死後才知道他手裡的道心種魔大法居然並不完整,下半冊被保管在万俟明瑤的手中,只有還清了虧欠秘族的人情之後才能從對方手中得到下半冊,為此燕飛不惜以假死之法幫助向雨田拿到此物,便該知道,向雨田得到的邪帝傳承必然不那麼完整。
而既然向雨田在將道心種魔寶典交到她手中的時候並沒有連帶著給出魔道隨想錄,十之八九這東西便不在他的手裡。
如此一來要得到這最後一冊也只能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