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說話小點聲。”花金弓示意她別這樣瞎嚷嚷。
她原本覺得薛家莊這個親家,雖然讓她們施家莊和擲杯山莊之間多少是結了仇怨,卻也是個別人想都想不來的靠山,薛衣人一人一劍在江湖上所能造成的震懾,可要比之一整個門派還要可怕得多。
按照原本的計劃,兩家是要打算來個親上加親的,施傳宗迎娶了薛衣人的大女兒薛紅紅,再將施茵嫁入薛家,成為薛斌的夫人,這門親家就當真是完全綁牢在一個戰車上了。
但現在花金弓卻不免思考了一下,比起將施茵嫁出去,成為薛家莊的少夫人,
是不是有可能反而讓她加入神水宮才是個更加穩妥的打算。
在施茵曾經跟母親提到過的葉盛蘭和薛斌之間,花金弓幾乎不需要一點猶豫地就可以選擇後者,但若是在薛家莊和神水宮之間權衡,她又覺得自己可能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該將雞蛋分散到不同籃子裡了。
薛紅紅可不像是花金弓一樣想得多,她覺得自家委屈得很,明明是地盤被人佔了卻還得忍氣吞聲,這都算是個什麼事。
卻沒看到一向對她很是敬重的婆婆難得一見地沉下了臉色,“你沒當家做主不知道有些處事上的規則。”
“我……”
“你先聽我說。”花金弓人是生得不好看,但她壓在施舉人的頭上可不只是作威作福的,施家莊能有今日在江南的地位跟她是脫不開關係的,無論是武功還是手腕她都拿得出手,這會兒她板著個臉,即便伸手一指示意薛紅紅與她坐下說話,薛大小姐都不由對她有點犯怵。
“現在的情況,薛家莊是理虧的,因為你們薛二爺折騰出了個刺客組織顯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如果說先前聽他們的說法,只是看到他去刺殺戚少宮主,又從他身上找到了刺客組織的令牌而已,那麼現在從薛二爺住處的屋頂閣樓內找出來的東西,就是將其坐實了。”
想到昨日一眾人沒忙著安頓下來,而是先請薛紅紅領路讓他們看看薛笑人的住處,找找有沒有什麼線索的過程,花金弓就忍不住皺眉。
薛笑人的住處可真是有夠被下人慢待的,可見她這親家對薛家莊內的管束寬鬆到了什麼程度,也難怪會出現薛二爺在暗中籌備此等行徑,居然順利進行下去的情況。
“可這是我二叔做的事情,我父親在江湖上是何等地位聲名,怎容她們這樣……”
薛紅紅話剛說到一半就被花金弓給打斷了,“你這話又說錯了,薛家莊的莊主和薛二爺,既然沒有分家就是理所當然要被看做一體的,你也別說什麼薛二爺做的事情大爺不知道這樣的話,這刺客組織從南往北做殺人買賣,這兩年缺了良心的生意可沒少做,現在別人就算是上門來指著你的鼻子說你們包庇惡人,你們也不能反駁的。”
薛大小姐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江湖勢力或是門派發展到這樣地步,的確是不能出現這種親密關係之人存在此等汙點的,這意味著此前累積的聲譽極有可能會毀於一旦。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父親不是薛衣人,而是一個平凡的劍客,因為薛笑人的緣故而出事的家庭會不會有人找上門來尋仇?”花金弓的這個問題讓薛紅紅不由陷入了沉默。
或許是會的。當殺手的人若是賺了不義之財都要做好送命的打算,何況是培養出了一眾殺手的人,但凡她的父親不是薛衣人,總有人會覺得罪不及家人這話聽聽便也罷了,也要讓他們薛家莊付出代價的。
花金弓已經繼續說了下去,“比起客套地請你父親去何處赴會,領回你二叔的屍體,我倒是覺得她這樣打壓薛家莊的名聲反而是一件好事。這是薛家莊必然要付出的代價,而如此一來,你父親已經被削了顏面,眼下雙拳難敵四手的局面中就必然不會被薛笑人連坐到有性命之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