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的禮物。
但這些東西對一個想要過平靜生活的人家而言,卻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如今尚在元月,便像是一份漂泊旅客留下的新年禮物。
小姑娘捏著手中寫有十年之約的紙,看著變得像是個仙人的大姐姐再次飄然而去。
她有些不理解她們還有再見的緣分這樣的話,更不知道戚尋還盤算起了等到去跟宋缺會合後,便借用宋閥的勢力慢慢改變這一家的生活環境的想法。
當然戚尋也不知道,這個現在才不過五六歲的小姑娘會在十幾年後有一個什麼樣的女兒。
按照年齡來推算,距離武則天的出生還有四十四年,顯然不可能是她,她也並非南方出生之人。
莫非是,婠婠?
但現在搞不清楚問題不大,反正還有的是時間來驗證。
戚尋再怎麼好奇為什麼那姑娘將來會生出一個女帝命格的女兒,也不能強行給她催熟拉扯長大。
她有自己的人生要過,而戚尋頂多就是一個特別的監護人而已。
她也的確有足夠的時間。
向雨田引動的邪帝舍利元精甚至不到整塊黃晶儲備的一成,便已經足夠讓他活到這個歲數。
而戚尋呢?她幾乎將整個邪帝舍利都消化殆盡,在以元精洗髓甚至是延壽的效果上,遠比向雨田還要強得多。
她雖如今距離破碎虛空還有這一層天人之分的界限,卻已經在舉手投足之間有了一層流轉的道韻,要想推開這一扇門,在她有生之年並不是一件無法做到之事。
這便等同於半個長生了。
世人羨慕長生卻又畏懼長生,無非因為年華過去後過往的朋友紛紛離去,自己成了最後的那個孤家寡人。
但戚尋絕不後悔這一路來的成長與所見,更知道自己在此後的行路中或許還能做出更多力挽狂瀾之事。
在她過建康跨長江,走過這條一年多前她曾經走過的北上之路的時候,縱然如今處在大業二年,長安城未下,天下也尚未一統,所見已非先前她所見的滿目瘡痍景象。
宋缺領宋家軍攻城,宋智與狄飛驚坐鎮後方,昔日南陳、西梁、北齊之中可用的人才各司其職,魔門白道競爭上崗,這宋唐簡直像是個高度運轉的戰爭機器。
而與之相對的關隴世家,固然暫時打退了尉遲迥的隊伍也無濟於事。
南北朝的王業更迭,早讓君主的正統性遭到了質疑。
長安城內是還有個坐在皇位上的宇文闡,但昔日隸屬於北周名下的土地未必就要認這個君主,如今也早沒有了什麼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本錢。
要戚尋看來,此刻的情形倒是更像宋缺屯兵洛陽,在一步步地朝著關中蠶食,而對方的困獸之鬥中甚至還伴隨著讓人覺得可笑的內鬥。
有個人倒是運氣不錯,便是那位已然殯天的天元皇帝。
他人都在土裡了,自然不必看到眼前的情況。
闊別一年再臨洛陽,戚尋倒是還記得那處她曾經歇腳過的客棧,和那個被大白老虎坐騎給嚇到的倒黴店夥計。
但戚尋想了想,還是沒把在關外收回後就沒
放出來過的大貓弄出來放放風,而是壓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踏入了洛陽城。
唐軍渡河一戰,若非戚尋執劍斷流,只怕還需要耗費不少功夫,如今正值冬春交際這個快要適合興兵的季節,屯紮在洛陽城內外的軍隊給戚尋一種精神頭尤其旺盛之感,滿是躍躍欲試的銳氣。
長安城中的關隴勢力江河日下,便越發顯得宋唐有勢若猛虎,氣吞山河之象。
戚尋漫步城中,也並沒錯過在街頭做生意的小販在言談之間說起,說不定大業二年便是天下統一的年頭。
誰讓唐軍如有天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