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了空大師來本就是為了解惑,如今疑惑已解,我父親留下的一張禪宗圖卷已經為了空禪師所破解,何必做這種將淨念禪院得罪死了的事情,自然還是該將他送回去的。”
尤楚紅也沒說自己到底有沒有相信戚尋的這種說辭,只是掛著沉穩的神情說道:“正該如此。淨念禪
院到底是白道支柱,此前不至難保不是因為沒料到戚姑娘會直驅長安而來,若是當真到了,固然如今佛道在北朝式微,四大聖僧的面子大家還是要給一給的。可別說老身的碧玉杖到時候幫不了戚姑娘的忙。”
“尤老夫人欠的人情,不是等到那把刀被尋來的時候便還清了嗎?旁的可不必再做什麼。咱們這是一碼歸一碼的交易。”戚尋話畢,與對方相視一笑。
尤楚紅覺得自己實在算是賺足了便宜。
真不巧,戚尋也是這麼覺得的。
因著尤楚紅的哮喘症狀在這一次施針之後更因為肺經通暢而有所好轉,這次甚至不是獨孤峰將他們送出的府,而是這位老夫人一邊與戚尋談及,她是否要在披風杖法中也做出對應的調整以免復發,一邊將他們送到了府門邊上。
“我讓人備馬車送你們回去。”尤楚紅說道。
戚尋當即婉拒了她的好意,“我還打算再往橫門大街一趟,便不勞尤老夫人操心了。”
“怎麼這長安城裡的哪家商鋪作坊有此等稀奇玩意,竟能讓你流連忘返?”
宋缺接過了話茬,“哪裡是什麼作坊,她就是瞧上了人家食肆裡的酥山,這冬日裡連送冷窖冰凍的程式都可以免了,若是還嫌不夠冷,她這手凝水成冰的手段也還能再派上用場。”
宋缺第一次看到她將武功用在這種地方的時候也是格外無語。
可要戚尋說起來這也實在不能怪她。
古代的乳酪就材料上來說就頗為正宗,而流動的乳酪就是“酥”,連酥帶著甘蔗熬製出的蔗漿一併攪拌,稍稍加熱後澆成山丘的模樣,再送去冷凍就是酥山。
但換個更能理解的說法,在十二月吃酥山,其實就是現代版的冬天吃冰激凌嘛,誰能抗拒這種誘惑,反正戚尋不能。
尤楚紅笑道:“果然是年輕人才有這種體魄。我也不打擾兩位的雅興了,既然戚姑娘喜歡甜品,明日我讓人送幾樣宮廷配方的甜點過來。”
“那好得很,我就提前謝過老夫人了。”覺得自己大概已經又成功刷出了一個傻白甜印象分的戚尋滿意地走出了獨孤閥的大門。
前兩日見的風雪欲來的徵兆,在今日已然變成了潑天皓白之色。
宋缺從門童的手中接過了竹傘撐開在了兩人頭頂。
而在這風雪之下,與他們分開的確還未到兩日的了空,終於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他此時身上依然是在離開長安的時候所穿的一身尋常百姓的服飾,只在外面披著一層藏青的斗篷,斗篷之上早落了一層雪了,現在看起來便像是一片蒼青與雪色的斑駁。
他看似邁步不快,卻實則是在這積雪之上以淨念禪院的輕功飛快行進,在已然不淺的落白之上甚至並未留下自己的足印。
縱然他此時未著僧袍,但這風骨卓絕的身姿,依然讓人在滿目所見的冬雪之色中第一眼便能將他辨識出來。
比如本該要往長安城一行去見一見那位隋國公的梵清惠,此時策馬而行,也不覺朝著對方看了過去。
在意識到對方身份的一剎,梵清惠臉上不覺露出了幾分茫然。
要知道她才收到不久的訊息還是了空被人劫掠出了淨念禪院,讓她擔憂會否在他們的計劃中出現了什麼變數,但想到對方此時人在長安,她本也是要往長安去的,說不定還能助力於將了空給救出來。
可他又為何會在此地?還好像原本就是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