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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無論是六分半堂還是神槍會都不會因為戚尋的一句話將他們的火藥配方和火器構造交給周芷若, 頂多就是將這支借給她使用的樣品送給她而已;
即便行軍的繁忙之中也讓周芷若藉機向著軍中將領請教變成了一件見縫插針之事;
即便戚尋也在將溫絲卷完成的那本應急醫術交給周芷若的時候說過,她們下次再見可能是五年十年,甚至更遠的將來了。
但——
“這已經夠了。”周芷若回道。
白芷與杜若都是暗中散播香氣的香草, 在這一月的打磨後, 戚尋卻覺得在周芷若的身上已經有了一種喬木通天的底蘊。
而同樣有一種煥然一新之感的, 還有戚尋所見的大宋軍隊。
隨後抵達的韓世忠一支隊伍, 幾乎是與朝廷讓人送來的第二批軍餉是同時抵達的。
“朝廷負擔得起這樣大的開支嗎?”宗澤朝著押送物資的冷血問去的時候,見他朝著旁邊指了指,示意借一步說話。
“李彥被處置了。”冷血一向冷峻的面容上都浮現出了一點笑意。
宗澤被這個回答驚了一跳。
六賊之中的李彥的確是早應該被處置,他在京畿之地囤積的良田高達三萬四千頃,更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民。
趙佶當真不知道此人的所做所為嗎?只怕未必,可他寧願選擇當一個瞎子,放任這些人的所為。
現在忽然處置了李彥,縱然宗澤是不知道這個調包之策的,卻也難免在先生出了幾分惡有惡報的痛快後,也有種微妙的不真實感,就好像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那個趙佶,是他頭一次認識的趙佶一樣。
蔡京當然也是這麼覺得的。
先前童貫被以八字不合的荒唐理由踹下馬,高俅被以“世界那麼大,多找點新鮮玩意回來”的理由踢出海的時候,蔡京還能選擇騙騙自己,這可能是趙佶那種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又犯了。
可當李彥這個同被稱為六賊之一的人也被弄下臺,連帶著北伐主戰派的聲音越來越響,甚至已經取得了實質性進展的時候,蔡京卻怎麼也不能找藉口了!
坐在皇位上的人依然是原本的樣子,可當他眼中那種因為醉心修道反而顯得昏聵的光在撥雲見日之中變得清明的時候,蔡京只感覺到一種圖窮匕見所帶來的戰慄感。
他絕不相信這是什麼因
為開竅因為覺悟而有所悔改,那分明就是——
那分明就是換了個人!
可他在此時才意識到這個事實又有什麼用。
若是方應看和米蒼穹還在,若是元十三限和九幽神君還在,若是六分半堂還在,再若是他的那些個同道中人還在,他說不準還能夠有機會揭穿此事,甚至給諸葛神侯扣上一個弒君謀逆的罪名。
但當捷報從關外傳入汴京的時候,他卻只能眼看著神侯府來人以擾亂京師治安這種聽上去何其荒謬的理由,將他門下的七絕神劍中的另外六劍給扣押走。
任勞任怨這兩個酷吏已經死在了王小石手裡,酈速遲和舒自繡二人也死在了毀諾城下,蔡京根本沒有還能動用的刑部人脈,而朱月明一向是很懂得什麼叫做明哲保身圓滑行事的,總之是不會在這個當口給蔡京什麼面子。
朱月明其實也同樣敏銳地意識到,這京城中的變故源頭其實在那個話語權最高的人身上,可這種變化在國難危亡面前,該不說破的時候沒有人會選擇說破。
所以朱刑總只是笑眯眯地挺著圓潤卻也靈活的身板,頂著蔡京不復沉穩的目光,施施然將人給帶走了。
要知道沒了任勞任怨梳子斷這些人,他的日子都過得舒坦多了。
至於有些還沒想通的事情,比如說無情總捕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