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應看殘存的感知中, 是戚尋所說的拉她一把還真是這麼回事, 正藉著已經變成了個木樁的方應看的手,就這麼跳上了甲板。
“戚姑娘,你……”無情慾言又止地看著她。
在場的人裡確實沒有和方應看有什麼交情的人,更不至於有哪個人覺得,戚尋此刻是九幽神君所喬裝改扮的,這才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但是她這個行為還當真是讓誰都不曾預料到。
方應看的背後站著的畢竟是方歌吟這位武林名宿。
何況就算不管方歌吟,只要方應看還頂著神通侯的名號, 那便是官家手下的人, 哪能隨意這樣處置。
因為戚尋的舉動太過驚人, 無情慢了半拍才留意到, 此刻的驚變之中有一個的站位不太對勁, 便是八無先生。
他此刻所在的位置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 卻恰恰是一個足以在戚尋對方應看動手的時候, 若是有人出手阻擋攻擊, 他的毒能施展的開, 迴護住戚尋的位置。
這倒是有點異常了。
無情又哪裡知道溫絲卷此刻的想法,他能聽到的只是戚尋開了口,卻不是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朝著劉獨峰問道:
“先前在毀諾城下,劉大人說出一條條顧惜朝的罪名瞞不過你的眼睛,只是因為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諸葛先生,在時局迫壓之下,你也只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那麼方應看的罪名你又得見多少?”
“還是說因為方應看的幌子打得太好,劉大人根本沒去查過他?那要這麼說起來,還是朱刑總更有本事一點。”
戚尋所說的朱刑總正是指的如今的刑部總捕朱月明。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風雅的傢伙實際上是個行事油滑的胖子,但油滑是一回事,立場是另一回事。
方歌吟在大約七年後來到京城的時候,朱月明就並沒在意彼時有橋集團的權勢通天,毫不猶豫地朝著方歌吟告了方應看一狀。
劉獨峰聞言沉默了片刻後問道:“戚姑娘想說的是方應看在京郊放貸之事,他算起來比之顧惜朝之流要分寸得多,起碼還沒弄出過人命來。”
否則劉獨峰也不會在方應看找上門來要一道行動的時候,同意他的要求。
“是沒弄出過人命來,還是在劉大人所能知道的地方沒有弄出過人命來?這件事我看劉大人得在回到京城後弄個清楚。”
該說不說,方應看得到了米蒼穹的協助,外加上他義父留給他的那些個人手幾乎都被他收服成為他的助力之後,即便有橋集團在京城中的影響力,如今還遠遠不能更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相比,甚至單論名號也越不過迷天七聖盟,但在抹消掉做下的惡事這方面,本事卻實在是要比顧惜朝這些人強多了。
“劉大人,你知道方應看的神通侯府中有個養奇珍異獸的園子,那麼你知不知道,在這個園子裡有一樣特殊的展品。”
戚尋先前和九幽神君一戰,在這易水之中掀起的波瀾,如今雖然已
經平復了下來,可並不影響她此刻在出聲質問的時候,依然讓人因為那殘存的神鬼莫測之力,而有種為之震懾的感覺。
她此刻的眸光更有一種如冰似雪的森寒。
劉獨峰直覺她要說的話並不簡單,果然緊跟著聽到的便是從她口中說出的驚人之言。
“方應看在京城中想要營造出什麼潔身自好的假象來養名,以他這種身份要麼就不必做這種事情,既然做了也不要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
“他淫辱身邊的侍女,甚至其中還有已有家室的便也罷了,又將她們全家滅口以全聲名,這些人不滿於他的行徑,有剛遭了毒手的想要上報官府上達天聽,就被他以鉛汁灌入穴竅之中縫上,活活憋死,還有一個毒啞毒瞎了切了十指,擺進了這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