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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頷首口誦了一聲佛號,“貧僧是來給戚姑娘送一
件東西的。”
“淨念禪院和慈航靜齋已經決定放棄代天擇主之行,此物留在我們手中也並無用處,倒不如交託給戚姑娘,或許還能有些別的助力。”
“和氏璧?”戚尋對上了空澄明的目光,回問道。
事實上在了空出現的第一時間,戚尋便留意到了在了空身後的包袱裡那種特殊的道韻波動。
了空手握和氏璧出現,讓人很難不感覺到一種近乎宿命的糾葛。
因為這原本也是他在和氏璧的歸屬變更中一度擔負起的責任。
除非將和氏璧放在淨念禪院的那尊銅殿之內,否則絕難徹底隔絕掉這種尤其特別的氣場。
現在在他解下了身後的包袱平舉過眉峰的時候,此物的寶光縱然隔絕著布匹也好像足以映照到人的眼中,宛若一輪海上升騰而起的明月,簡直不存在第二種可能性的猜測。
戚尋沒有當即接過這件四十年後再度登場的時候,便又一次掀起奪寶狂瀾的聖物,只是又復開口說道:“了空住持應當知道做出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麼。”
了空手託和氏璧語氣平靜,“戚姑娘有意借宋閥之力平定天下,宋缺這位少主並不信佛,慈航靜齋與淨念禪院這一退,便退的是數百年的道統之爭。”
“但為天下蒼生所念,值得。”
了空雖破閉口禪,他的禪宗道行卻是不減反增。
山字經大宗師畫卷的參悟,讓他在能從這種神魂震懾之力的漩渦中脫身時,心境已經完成了又一次的打磨。
而長安城中天地一隅的所見所聞,以淨念禪宗高牆之外的真實將他捲入洪流之中,在他自萬民之苦中過境又超脫,做出這種不為利己的決斷時,便又是新一番境界。
也正因為如此,在會見慈航靜齋齋主,又在隨後回返洛陽見到四大聖僧的時候,誰也不會懷疑他這是在旁人的威脅或者是為魔門妖女蠱惑之下,方才生髮出了這樣離奇的想法。
也讓他的言辭越發有了說服力。
戚尋都難免覺得有點對不住這位的確心有明月的禪宗高徒了。
可誠如他所說,這世上最難的不是有一方勢力殺出重圍,而是各方平衡利益時候的互拖後腿。
他們若是非要打出一個代天擇主的招牌,換來對方上位之後對禪宗佛道的扶持——
想想白道多年積澱所掌控的人脈便知道了。
且不說最終勝負如何,這出亂世之爭的落幕勢必要結束得更慢許多。
戚尋原本以為了空此番能說動梵清惠折返便已經是極限了,若能請來慈航靜齋現任齋主,乾脆各方在洛陽尋個地方坐下來談談,總比上來便各自支援一方好得多,但萬沒想到,他們能直接退出。
她翻身從白虎的背上跳了下來,站在了了空禪師的面前。
了空眼見她意氣風發如昨,卻在此時鄭重其事地又朝著他行了個禮。
這一拜與她彼時因為那句“我等大師說這句話許久”的情況又有些不同,她絲毫未曾掩飾她神容之中的敬重。
“我雖然不能代替旁人應諾,但宋缺並非宇文邕,以大師之抉擇料來也不會讓淨念禪宗成為昔日北周武帝在位期間,侵佔土地與賦稅的國之負累。而天災人禍面前,總有人是需要些信仰而活的,所以大師未必真要一退三千里,這也未嘗不能成為一個共贏的買賣。”
了空神情微怔,又見戚尋在說完這話後伸手將這裝有和氏璧的包袱從他的手中接了過來。“不過我這麼說卻不代表著要縱容大師帶著和氏璧去當這個饋贈之人,你既然將這東西帶過來了,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戚尋這理直氣壯的“我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