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懸垂簾遮風的座位前還點起了個火爐,在爐子上燒起了一壺熱茶。
而在這樣一個舒適的座位前,留下劍痕刻字和故人屍首的城牆便是這令人覺得有必要好好欣賞的舞臺。
祝玉妍如何能不覺得痛快!
若非石之軒欺她彼時單純,如何會讓她失去突破天魔大法 問道宗師 06
祝玉妍絕不會認不出邊不負的樣子。
即便對方現在外衣被人裁成了捆縛的繩索, 平日裡藏在袖中的左右雙環,現在像是兩道齒輪一樣將他的屍體釘死在城牆之上,又經過了大半夜的落雪像是個雪塊一樣掛在那裡, 也並不妨礙祝玉妍認出人來。
她也當即反應過來了另一件事, 她昨夜並沒有離開城牆多遠,卻全然沒有聽到任何在此地發出的動靜。
可此時在二人的屍體之下, 原本是用來給淨念禪院解釋, 也用來說明石之軒身份的一行字已經消失無蹤了,只剩下了另外的八個字, 被人同樣以劍氣代筆的方式刻於城牆上。
“日行一善, 惡人退避?”
祝玉妍的表情沉了沉。
她原本以為殺石之軒以及拐帶走了了空禪師的兩位早已經走了個沒影了,卻沒想到這兩人,不,應該說是四人居然還留在中州城內,進城走動的邊不負便撞上了硬茬子。
祝玉妍對邊不負沒什麼好印象,但身為陰癸派宗主她也不能像是看石之軒的樂子一樣, 覺得邊不負死得活該。
她更是留意到了,與她一併前來的雲雨雙修闢守玄的臉色也不那麼好看。
闢守玄和邊不負這對師叔師侄之間的行事作風是當真很像, 邊不負這位魔隱遭了殃, 闢守玄也難免生出了恐懼。
他死死地盯著城牆上的八個字,直到祝玉妍喊了句“闢師叔”, 他才如夢初醒一般緩過神來。
更是下意識地因為心中一驚而後退了一步。
“宗尊,我們是否先離開此地?”闢守玄可沒法不覺得震悚。
別看他是祝玉妍和邊不負的師叔,本事也要比邊不負這種成日裡花花腸子的強得多, 但他既比不上祝玉妍也比不過石之軒。
祝玉妍都沒能察覺到邊不負是如何被掛上的城牆, 去跟石之軒作伴, 石之軒有四大聖僧攔路也沒能從戚尋的手中逃過死難, 若是對方這個“日行一善”便是要針對魔門中人,闢守玄反正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和邊不負也沒多大區別。
“先把邊師弟的屍體弄下來。”祝玉妍的眉頭擰了擰。
邊不負死了就死了,祝玉妍甚至還能在身邊少一道對她心存覬覦的目光,要不是因為石之軒的事情,她的繼任中多少帶了點害死師傅的理虧意思,她也不能對邊不負等人如此放縱,但邊不負死得說草率也草率,說轟轟烈烈也挺矚目的,這讓陰癸派的臉多少有點掛不住。
還沒等闢守玄上前去將人放下來,祝玉妍又看到了四個灰衣僧人朝著此地趕來,以對方相距此地的距離,只怕是足以將城牆上的情況看個清楚。
這都叫什麼事兒?丟人丟到淨念禪院面前去了。
而來人甚至不是什麼在淨念禪院中負責跑腿找人的無名之輩,分明是禪院中的四大護法金剛,不嗔、不貪、不痴、不懼這四位。
饒是闢守玄再怎麼擔心這城牆上會忽然冒出來個什麼陷阱,將他給一波帶走,現在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提氣縱身跳了上去,將邊不負給放了下來。
好在除了在將邊不負的雙環從城牆上拔下來的時候稍微艱難了一點之外,倒是沒遇到什麼麻煩事。
可他總覺得,那八個字像是有種特殊的魔力一般,即便他轉開了視線,也有種被這懾人的劍鋒盯上的錯覺。
闢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