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什麼人什麼樹什麼房屋什麼武器,只有一片光禿禿的海島岩層。
也或許稱不上是完全的光禿禿。
比如說戚尋就在此時俯身,在海島上撿起了一枚並沒有被她摧毀的貝殼。
這姑且也可以說是她的戰利品了。
當然,戰利品實在不止這麼點。
史天王一死,豹姬便憑藉著對對方手下勢力的瞭解展開了對其他海寇的圍剿。
這些人甚至還沒來得及得知史天王的死訊,便已經迎來了狂風暴雨的打擊。
也正因為豹姬行動的速度足夠快,史天王那些個劫掠得來的寶藏庫存,還沒被他深諳大難臨頭各自飛精髓的手下給帶走。
在對數個島嶼的收繳蒐羅後,這些東西被豹姬盡數送到了戚尋的面前。
戚尋倒是沒打算將這部分收穫全給據為己有。
她頂多就是翻出了其中史天王劫掠東瀛商船的所得,本著反正已經請了石田齋的下屬看了一場好戲,正好也讓他們付個門票錢的強盜邏輯,讓神水宮門下給運走了。
剩下的大多錢財是史天王掠奪沿岸和過往商船所得,戚尋便委託武維揚和海闊天派人帶著船隊來將其送到了松江府的官衙,又請來了玉劍山莊的杜先生。
杜先生起了這麼個在外人面前遮掩身份的別名,卻實際上是個女人。
她在與劍客焦林分開後,憑藉著自己的智謀本事得到了朝廷的支援,建起了玉劍山莊,也算是朝廷對抗史天王做出的一個藉助武林的嘗試。
比起松江府官衙,顯然還是杜先生出於對史天王的瞭解,更知道他造成了哪些地方的損失。
“戚少宮主以神水宮為名,收服了豹姬將軍,也擊殺了史天王這個為禍一方的海寇,便是將這批珍寶盡數收歸己用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來,何況我聽聞神水宮收容了不少無處託身的女子,本身也需要一筆安身立命的錢財,為何如此果斷地將我找來?”
杜先生,不,應該說杜夫人光從外貌上來看顯得並不太強勢,但玉劍山莊近年來和史天王之間的爭鬥卻也算得上是有來有回,著實不能將她當做一個弱女子看待。
在見到戚尋的時候她問出了這個問題。
“若是我將這些據為己有,又拉扯出了一支在海上實力不小的隊伍,縱然我說自己只是打算開闢海航商路,但在外人眼裡我和史天王這樣的人有什麼區別?何況如今史天王既除,能讓我從中獲利的手段不知多少,何必貪圖這點蠅頭小利。”
戚尋說到這裡忽然自己笑了起來,“我這話說的好像不太對,這也實在不該叫做蠅頭小利。”
“但對戚少宮主來說,也或許真的是呢?”杜夫人笑容溫婉,“我此番前來除了將臨海各鎮的損失統計帶來,協助將史天王的財富送歸,助力這些地方重建之外,還有一件事想要與戚少宮主商量。”
戚尋:“夫人但說無妨。”
“我有一個女兒,我此前一直讓她在山莊中甚少見到外人,但如今我瞧著戚少宮主的義舉和你身邊的這些朋友,有意將她送來神水宮拜師學藝。”
杜夫人頓了頓繼續說道:“戚少宮主可以放心,我不是來將一個麻煩丟給你的,我也不妨做出我的承諾,我能建立起玉劍山莊便自然有我在朝堂中的門路,神水宮只要不做出什麼為禍之事,在有些事情上我總歸可以想法子開些方便之門的。”
“你這話似乎不應該跟我說,應當跟我師父說。”
戚尋說到這裡,想到的正是從邀月那裡說出的未來。
杜夫人的女兒新月的確不是神水宮的負累,這也並不是奔著讓神水宮幫忙管教女兒的目的才將她託付過來的情況,或許她還有著並不低的天分,否則也不會在後來成為神水宮的下一任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