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又如何會覺得她會驟然做出一個這樣的舉動。
可無花看得清楚明白。
他絕無可能看錯這個甚至帶著幾分惡意的兩個字。
那麼她到底是何時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無花尋思著他臉上的易容沒有被人揭下來過的感覺,或許她只是在他中招昏厥過後發覺他帶著假髮。
但她如此目標果斷地要往丐幫去,又如何能不讓無花擔心,她其實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以至於被楚留香遞到了面前的烤魚,明明是出自朋友的一番好心,現在卻彷彿一把利刃遞到了他的面前。
不吃,誰知道以戚尋這種動輒發難的性格,接下來會不會乾脆讓他別吃了,能不能活著抵達濟南還說不定。
吃……
無花犯了少林戒律中的色戒是不錯,但這種發生在他四方行遊講經之中的事情,他總不會拿到明面上來宣揚。
可食用葷腥之事,現在若是由神水宮少宮主、楚留香以及張三三人親眼目睹,但凡南宮靈這個弟弟沒能將他及時互換身份救出去,他便當真是證據確鑿地犯了戒條律令了。
他處心積慮成為少林未來的掌門,絕不能在此時留下把柄給別人。
他本以為自己處處勝券在握,卻接連在戚尋手下吃癟。
無花簡直要懷疑兩人之間有什麼相沖之處了。
他也只能賭一賭——
他那個好弟弟沒那麼蠢。
當然無花並不會知道的是,莆田少林從來沒有讓他接掌門戶的打算。
他只是懷著破局的希望,味同嚼蠟地吃下了小半條魚。
快網張三的魚還是頭一次遭到這樣的待遇,他忍不住將楚留香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你說這位丐幫少幫主當真是個好東西嗎?若是換了你莫名其妙被神水宮扣上了個冒犯的罪名,你該當是什麼表現?”
其實無花未嘗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甚至先前表現出的冷靜也正是為了讓自己不露出絲毫的端倪來,然而戚尋這突如其來的“禿驢”兩字成功把無花的冷靜給打破了。
現在他內力被封,也聽不見張三這個發出的質疑。
楚留香神情一怔。
快網張三的這個問題他並不難作答,而原本以他對南宮靈的瞭解,他覺得他也應當如此才對。可現在他又覺得,自己或許確實並不那麼瞭解他。
好在這也並非是個神水宮定下便單方面宣佈的審判。
他們去的是濟南,找的也是這天下最為仁慈也最為公道的丐幫幫主。
任慈的武功算不得是天下最為頂尖的,楚留香甚至一度覺得,若是再給南宮靈兩三年的時間,他便應當能夠越過任慈去,但要說處事公道,讓人心悅誠服地覺得丐幫幫主就應該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南宮靈要想達到任慈的程度,卻實在還有太多需要學的。
甚至還未真到濟南府天官廟總壇,在他們行路所經之地越是靠近總壇方向,越是能夠感覺到這些丐幫弟子的秩序井然。
可惜這位雖說看起來是頭一次離開神水宮的少宮主,卻顯然深知,此時讓“南宮靈”繼續在眼線頻布的丐幫地界露臉並不是個好打算,乾脆找人訂做了一口棺材,將“南宮靈”給塞了進去。
當然她還是並沒有將棺材板給蓋死的,總算還記得讓人留下一道通氣的口子。
即便如此,楚留香也難免覺得有點荒謬。
見過用馬車運人的,甚至見過用箱子運人的,就是沒見過用棺材運人的。
戚尋又怎麼能跟楚留香說,要不是念在無花這裡還有羊毛可以薅,成就任務可以做,無花和南宮靈這對豺狼兄弟更是有可能涉及到任慈心卡的獲得,戚尋早就送他入土了,現在讓他待在棺材裡豈不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