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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宇文贇是個沒甚本事卻偏偏好大喜功之人。
戚尋之前在街頭的聽聞中,便有這位天元皇帝和天尊像一併南面而坐之舉,在被他稍有恢復的曾被周武帝打擊的佛道二教中, 他儼然是將自己也當做了其中的神佛臨世,跟趙佶給自己封了個長生大帝君的說法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麼既然他這個作為天元皇帝的有此等來頭, 作為他的皇后的又豈能只是罪奴?
朱滿月名為滿月便不說了,她還的確是五位皇后中唯一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 正好能符合這個天降一輪明月的說法, 便被宇文述給抓到了突破口。
“楊麗華是楊堅之女,陳月儀是上柱國大將軍陳山提之女, 天左皇后姓尉遲你便應該能猜到了, 其祖父就是鎮守相州的尉遲迥, 天右皇后是翼國公之女,出身北魏皇室。”尤楚紅看戚尋顯然對這些並不那麼瞭解,便替她解釋道。“如今朱滿月便算是有了宇文閥這個靠山,五位皇后各有來頭。”
但尤楚紅並不會多加跟戚尋解釋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
有些話她一旦說出了口便代表了獨孤閥的態度。
起碼對宇文贇這人不做實事,卻偏要在這種事情上計較一個名分,而宇文述今日一早便到他面前誠惶誠恐地解釋這件事,尤楚紅心中有再多對對方的輕蔑,又或者是對宇文述這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的決斷力的感慨,也絕不會說出任何一句帶有情緒化想法的評說。
不過對宇文閥來說,應付過去了宇文贇可不算完事。
宇文贇能接受這個解釋,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眼看著宇文述匍匐於他的面前,只覺自己還是這個掌控者。
自退位以來驕奢淫逸的生活已經讓他越發確信,他的這些個臣子絕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他接受這個解釋與否,都並不會影響到他執掌權柄的情況。
何況平白多了個比他的年紀還大十二歲的大侄子,對宇文贇來說可實在是個“好玩”的事情。
只是明月異象,又非是天有二日,宇文贇樂得暫時放過宇文述一馬,又在對方表示可以替他在權力制衡上效犬馬之勞的時候不置可否地應了聲,讓其自行斟酌。
可同在長安城中搞政治的,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誰還讀不懂宇文述這純然就是給自己找個避禍的幌子。
宇文述到底是真身懷有異,還是隻是天降神諭,這些人自己心裡各自有所估量。
更讓宇文閥雪上加霜的,便是宇文閥第一高手宇文傷之死。
宇文傷身死對門閥聲望無異於是一個重量級的打擊,而宇文閥內部修煉冰玄勁的高手,一向無有超過宇文傷的。
固然剩下的人中也誠然有不少在武功上頗為拿得出手的,可在原本便出現的資源傾斜面前,他們便是再如何在這門武功上或許還能稱得上是有所建樹,也實在無法跟宇文傷相比。
這世上多的是喜歡在這種功力高低上排個高下的,就像後來宋缺繼任閥主後,便成了
天下四大門閥中的戰力第一人,說出去也多個稱呼,這宇文傷縱然稍有不及如今恢復了身體康泰的尤楚紅,那也實打實是個門閥尖端戰力。
而宇文述之子宇文化及,在他父親看來雖的確是在昨夜的表現中有些膽魄,在冰玄勁功法上的天賦也實在不在宇文傷之下,可他到底在年齡上還不足十歲,就算他能與宋缺一樣是個天縱奇才,要想能與天下英雄一戰,起碼也需要十年的時間。
可宇文閥的政敵是不會允許他有這十年的緩衝時間的!
宇文述今日既然去見過了宇文贇,也就不難看出,在這冬日的低溫中宮室裡升起的炭火盆,讓這位酒色縱情的帝王的面色上籠罩著一層紅暈,卻好像並沒有讓他在這個寒冬時節身體暖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