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錯覺,在靠近這釣魚的兩人的時候,顧惜朝覺得自己的臉上好像迎面而來了一種夾雜著水汽的風。
那藍衣服的姑娘正好在此時甩了甩袖子,有一點像是那位文大人的“東海雲袖功”的發招,但又或許只是他看錯了而已,她其實也不過是甩了甩袖子上沾染到的水。
這碎雲淵之上水汽旺盛,被風吹過來一點也不奇怪。
只是他鼻樑上還因為骨折和劃破的傷勢在作痛,大概並不太適合處在這樣的環境裡而已。
但顧惜朝又覺得,在這樣的環境下,可比對著劉獨峰那辛辣的目光要舒服太多了。
“那敢情好。”戚尋拍了拍手,眼中幽光一閃,“只可惜這裡只有這種小魚,沒有我們海上的鯊魚。對了小顧大人,
你知道要怎麼殺光鯊魚嗎?”
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顧惜朝又沒有什麼海上生存的經驗,如何會知道怎麼殺鯊魚,更不知道對如何讓一片海域內的鯊魚絕種,在另一個世界的歐陽鋒給出了一個堪稱教科書的回答。
只可惜在戚尋所加入的副本世界中,這位倒黴的西毒還來不及靠著這一出鯊魚吃鯊魚的傳播劇毒之法,就已經被戚尋本著宣揚神水宮威名,替江湖除害的想法給宰了。
但他達成目標所用的道具卻落到了戚尋的手裡。
顧惜朝回道:“這確實是在下孤陋寡聞了。”
誰沒事研究怎麼殺鯊魚?要研究也是研究如何在官場升遷。
這個樣貌姝絕,卻舉止怪異的少女彷彿對他的這個回答很是不滿。
在聽到這個答案後便一副不太想理他的樣子,而是轉頭就研究起了被抓上來的那條魚。
“方應砍,你看這魚其實還是有點帶毒的,不過這個毒不夠分量,應該是在碎雲淵微量含毒的水中浸泡後適應了。尤大師被抓出來前,你幫我把毒一起清理了。”
“……好。”方應看嘆了口氣,“戚姑娘,容我再說一句,是方應看不是方應砍。”
她的口音大概真的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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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尋她們抵達毀諾城前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下午,等到清理完了這釣上來的魚中含的毒,便已經到了日頭西沉夜幕低垂的時候。
劉獨峰屬實是個事業狂,這會兒還在研究下屬遞交上來的機關圖紙,尋找攻破毀諾城的切入點。
如黃金麟和顧惜朝這些人帶領的隊伍卻已經開始就地紮營了。
天色徹底漆黑了下來後,戚尋在帳篷內入住,掰著手指算起了時間。
這會兒倒是也差不多該到了毒發的時候了。
果然不過半刻鐘的時間,這安營紮寨的營地驟然傳來了一片喧鬧之聲。
戚尋側耳聽去,果然聽到了諸如“顧大人瘋了”這樣的呼喊聲。
算起來有內功的人果然是要比鯊魚抗毒得多,尤其是隻透過傷口滲透進去毒素的情況。
就像是按照原本的劇情,在桃花島上中了歐陽鋒蛇毒的南希仁,一直活到了郭靖和黃蓉上島來的時候。
但再如何內功深厚,顧惜朝也到底不是洪七公。
戚尋掀簾而出,正看到這營地被火把映照出的燈火通明之中,一把玉質的小斧凌空甩出了一道有若電光的弧度,正是顧惜朝的武器。
這白日裡雖然憋著怒火,卻總算還保持著一份體面的顧大人現在卻是一副雙目赤紅,根本看不出尚且還存有理智的樣子。
他這把飛斧讓雷卷都尚且覺得難以應付,此刻揮向了自己人,也就更是變得可怕。
黃金麟本就和顧惜朝有點交情,兩人的帳篷也是相鄰的位置,此刻正想去攔一攔他,卻當即被顧惜朝這不分敵我的攻擊,在身上開出了一道血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