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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二人真正交手後才明白對方當時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棍與棍相接,分明十八般武器中最不帶殺氣的萬病之祖卻在交錯時發出了仿若金戈交接之聲,若非軍匠製造的棍子韌性極佳,這兩根棍子非得在二人初初交手時便折斷不可。
木白不著痕跡地抖了下手臂,讓那股子從指間傳遞到手肘的麻意原路再退去,與他隔了四五步遠的沐春亦是調整了一下握棍姿勢,他五指張合,鬆動了下指節,看得出也不太好受。
二人看著對方的眼神都帶上了點詫異,硬要說起來的話,沐春的驚詫之情要更多一些。
他和木白
武學一道最是不講道理,天賦、身體因素、經驗,每一樣最微小的差異都可以作為決勝的關鍵。
但同樣,武學又是最公正的,它的勝負絲毫不帶旁人的主觀判斷,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故而,人也常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我輸了。”沐春收棍入懷,以拇指扣住棍尾衝著木白一揖,隨後展顏一笑,一雙黑眸彷彿閃著火光:“不過下次未必。”
木白學著他的姿勢回禮,比起沐春那只是微微急促的呼吸,他要狼狽得多。
雖然木白的技巧要甚於沐春,但技巧可以靠學習補足,體力和爆發力卻必須要有時間的積累。
這具年少的身體到底是拖了後腿,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
比起原來他自己的身體,人類的肉體擁有更高的成長性和可塑性,這個發現讓木白欣喜極了。
對於妖物來說,化為人形只是改變自己的形狀,人形的樣貌身材和本身的實力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大家化形的模樣完全只是按照喜好而已。
只有本體的修煉進階了,戰鬥力才會增長。
但人類就不一樣了,人類的戰鬥力居然是會隨著身體強度的改變而改變的,這太有趣了。
木白莫名有種養小號的快樂,這種肉眼可見自己變強的感覺,超棒的!
“阿兄呀!!”明明是個旁觀者,但是全程又叫又跳把自己弄得一身汗的木小文撒著歡從場邊衝到了木白懷中,不過這次木白可不像上次一樣能穩穩接住他,體力消耗大半的木白差點直接被弟弟一波帶走,多虧沐春伸出援手從背後撐住了他。
“阿兄你好!厲!害!啊!咻咻咻得,好帥氣的!”木文在他兄長懷中蹦躂了下,一個激動就湊過去給了他哥哥一個大大的親親,當然,木小文的好人緣靠的也不僅僅是臉,還有極其優秀的情商。
比如他前一句誇過了兄長,後一句就立刻對失敗者沐春道:“阿春哥哥也好厲害,就差一點點,真的就一點點!”
一邊說他還用兩根手指比劃了一個小小的空隙,小小年紀就將雨露均霑用到了現實生活中:“文兒要向阿春哥哥學習。”
瞧,他最後還沒忘記拍馬屁。
木白對弟弟這活像是個社會老油條的靈敏嗅覺無語了,正當他顛了顛小孩的屁股想要說什麼的時候,一道聲音從二人背後傳來:“小娃,你想要向阿春學武還早了些呢。”
二人忙回過頭,就見一面容黝黑,唇邊留著一圈短髭的壯實中年人不知何時站到了他們背後。
如今是休息時間,故而他並未穿官服,但木白從周圍兵士們安靜如雞的態度察覺到了他的身份必然有所不對,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肯定是軍隊內的高層,他忙將弟弟放下,衝著對方躬身一禮。
正有些尷尬間,沐春三兩步站到了他身側,抱拳行軍禮:“將軍。”
在大明,將軍是一個軍銜的一種,但在軍營中能夠名正言順被稱為將軍的只有一個人——大明洪武帝親派徵南將軍,傅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