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阿土羽毛扇一轉,看向羅本:“便由羅老先生來為我等仲裁如何?”
羅老先生含笑應了。
木白自也不會避戰。二人擊掌為誓後,阿土少年便拽著尚且一頭霧水的哈拉提匆匆離去。比起兩人火急火燎策馬絕塵的背影,木白就淡定得多。
他先是牽著弟弟整理了下背囊,隨後不慌不忙出門打了個轉進了當鋪,再出來時,兩人已經一鍵換裝,變成了兩個面板黝黑的尋常漢人小孩。
在當鋪購買的衣裳到底不夠合身,好在現在是冬天,寬大的外衫還能在裡頭用原本的衣服撐起來些,但褲子就沒辦法了,兩兄弟都不得不空出一隻手拽著褲腿走路。
雖然舒適度不太夠,好在足夠新鮮,
可能是在同一種文化傳統中長大的緣故,國人做事一貫會有些無言的默契。
譬如,總喜歡在高處建個攬月閣、摘星閣,譬如,幾乎每條河邊都會有個臨江樓。
這點,在鳳陽也未能免俗。
儘管他們這兒臨的不是江,是淮河,儘管這座酒樓建造的位置其實距離淮河本河還有不少距離,談不上個“臨”字……呃,反正這樓就是叫了這名。
許是因為建造時候就是對口大明首都1酒樓去的,臨江樓的外部裝修極盡奢華,雖然不至於玉砌,但雕欄還是有的。
當然,為了不流失重要的文人群體,臨江樓的裝修也不是一路向著暴發戶的方向前進,那是富貴中帶著點淡雅,淡雅中還帶著點田園風味,讓人既可以有文人的風雅高潔又能有居於南山之下的腳踏實地……
或許這麼說很空泛,這麼說吧,臨江樓是一幢外部金燦燦,內部設有各種紗、竹、木料裝潢的帶著隔斷的小包間,甚至還裝修了一個農村小院並且內建小橋流水的混搭風酒樓。
嗯……這就是漢人的酒樓風格嗎?真的好別緻啊。
離開雲南後沒進過酒樓的木家一雙兄弟都張大了嘴巴。
片刻後,木文拉了下兄長,悄悄說:“阿兄,我覺得……不太好看哎……”
木白:= =
其實他也這麼覺得。
如果放到數年以前,這幢樓一定不會給兄弟倆這樣的感覺,但再精緻再瑰麗的樓閣如果歷時五年沒有修繕過,也必然難以保持其原本相貌。
一般酒樓的經營模式應當是以營業收入滋養酒樓,每年定期進行維護,維護後的酒樓會吸引更多的客源,如此良性迴圈。
但如今看來,褪色的紗簾沒有更換,青翠的竹枝已經枯萎,以稻草鋪設的小茅屋頂端已經腐化塌陷……很顯然,這幢樓就和這個鳳陽城一樣,只留下了金玉其外。
木白衝著弟弟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拉著弟弟的小手一點點走上咯吱作響的木質階梯。
阿初、阿土和哈拉提已經先他們一步抵達,這點從木白一踏入酒樓就被跑堂夥計接引著上樓就能看出。
如果對方沒打招呼的話,以木白這一身過於簡樸的衣著以及一副小孩模樣,估計連酒樓都進不去。
其實為了預防這種情況,木白之前還特地帶了戶籍冊以及飯費來著,不過現在看來阿土還是非常靠譜的。
靠譜的阿土少年一看到木白兄弟,第一反應是雙目瞠大,下一刻他就拍桌而起,一聲“卑鄙”氣勢如虹。
他手指顫抖,抖抖索索地指著兩個一身漢人裝束的小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真的,他突然發現這對兄弟特別適合這個打扮,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那股子氣韻就定了下來,一舉手一投足間,除了面板黑了點,毫無違和感,好像他們生來就是穿著這種衣裳的。
兩小孩漢文還好,他都能想象這兩人這麼穿著混到人群中是個什麼模樣了,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