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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區半山腰坐落著一棟別墅,是沈嘉和早年買下來的,出事後他一直住在這裡,不會看到讓他厭煩的人,對他的病情有好處。
沈嘉和在彈鋼琴,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他就開始亂按,砰地一下將蓋子砸了下來。
經紀人劉玉在陽臺打電話,聽到巨大聲響,她也沒怎麼著,見怪不怪,習慣了。
掛了電話,劉玉回到客廳:“嘉和,王醫生一會就到。”
沈嘉和坐在鋼琴前,胸口大幅度起伏,他消瘦了很多,下顎線條凌厲,顴骨突出,眼窩深陷,原來的溫潤謙和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陰冷,暴戾,焦躁,易怒,這都是他以前沒有的東西。
雖然依舊很帥,瘦了以後路線更寬了些,但現在的他不適合再進娛樂圈,精神狀態不行。
劉玉抱著胳膊看他:“吃點藥?”
沈嘉和猛地轉過身,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兇狠的瞪了過去,隨時都會發狂。
劉玉還是淡定的姿態,起初她看到這副面孔的沈嘉和,會驚恐,會戒備,想逃,看得次數一多,慢慢就麻木了。
沈嘉和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公司放棄了他,她依然站在他這邊,不為別的,就為了爭口氣。
她劉玉看上的人,不會是個殺人犯。
諾大的客廳裡只有沈嘉和粗重的喘息,彷彿一隻受傷的獸類,他憤怒,痛苦,委屈,茫然。
劉玉沒說話,給他時間來自我調整。
沈嘉和一腳踢翻垃圾簍,他走到窗戶那裡,不知道在氣什麼,又回來踢了一腳。
劉玉被他孩子氣的舉動弄的哭笑不得:“你跟個垃圾簍較什麼勁?”
沈嘉和的眉頭死死皺著。
劉玉下意識伸手去碰,想給他撫||平,結果在快到碰到時忽然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後面靠了過來,她忍不住撤開手打寒戰,奇怪,這屋裡怎麼陰陰的?
沈嘉和情緒低落的說:“劉姐,我今天不想見王醫生。”
劉玉的思路被他帶跑:“人差不多已經到了。”
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了車子的引擎聲。
來的是王醫生,沈嘉和的主治醫生,很有職業道德,不會把他的病情透露給其他人。
王醫生就坐後開始跟沈嘉和聊天:“沈先生,昨晚睡的怎麼樣?”
沈嘉和說:“不好。”
王醫生溫和的問道:“怎麼不好?”
沈嘉和神情懨懨的窩在沙發裡面:“做了一晚上噩夢。”
王醫生做著筆記,他嗯了聲繼續問:“還是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個夢?”
“不是。”沈嘉和側過頭望著窗外的夜色,“是更可怕的夢。”
鋼筆停在紙上面,王醫生抬頭去看面前的病人,他的側臉繃著,處於一種極度壓抑的狀態:“你夢見了什麼?”
沈嘉和沉默半響:“一個女人。”
王醫生微動眉頭,一個女人?那有什麼可怕的:“她對你做了什麼?”
沈嘉和的眼皮垂了下去,看不清眼裡的東西,他搖搖頭:“沒有對我做什麼,我看到的是……”
話聲頓住,沈嘉和的肩膀開始輕輕顫|動,幅度越來越大,他的背塌了下去。
情緒失控了。
王醫生不清楚病人做了怎樣的一個夢,夢裡的女人是誰,他又看到了什麼,為什麼會充滿如此強烈的憤恨。
“沈先生,你願意跟我說說你都看到了什麼嗎?”
沈嘉和用手捂住臉,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從他發抖的指間流露了出來。
不止是劉玉,連王醫生都愣住了。
這是沈嘉和患病以來
月上樹梢,別墅外面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