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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形式在未來如何還不好說,但起碼有了放寬民風的跡象,這就是好事。
譬如這次被提前公佈的召回行動就是如此,小報在官方授意下提前半年就刊登了相關資訊,希望大家若是有家人被倭寇擄掠或是知道相關情況的聯絡一下官署,如此也能幫助這些歸家的受害者快點找到家人。
現在,有一百三十多戶人家正等在港區,他們是千里迢迢從大明的各處來到直沽港的受害者家屬。
其實,此前報名的人遠遠不止這個數字,但因為時間跨度太長,加上又經過戰亂,不少家庭的親歷者都過世了,小輩們雖然知道家中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悲傷往事,但早已不記得自己親人的模樣或者壓根沒見過。
也有部分家屬還健在的,但這麼久過去他們多已到了耄耋之年,經不起長途跋涉,最後這些人都未能被選中。
但他們已經在官府留下了尋人資訊,等到這些歸者下船休息好,就可以立刻開啟資訊比對和查詢。
抵達現場的一百多戶幸運兒之前一直在遮陰處等待,直到船舶靠岸後,他們才被引到現場,這些人本就心情忐忑,待聽到陰陽生念響喪者之名的時候,不少人都露出了揪心的表情。
三十年的山海相隔,親人又是以那樣的慘狀離開他們的,即便這些人懷揣著最大的祈願,卻也知道等來的可能是一個最糟糕的結局。
但會來到這兒的人心中自然也有著一絲期盼的,如今陰陽生念響的一個個名字,卻彷彿是一份宣判書。
“遼東大石村,劉氏,約五十歲,歸家——”
隨著這一句話,人群中的一箇中年婦人當即兩眼一翻,向地上倒去。
“娘!”她身邊一直探頭張望的青年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母親,將其放平後立刻伸手掐住母親的人中,這些急救手段方才都有醫匠教過他們,就是為了預防大悲大喜下人受不住。
青年一邊掐一邊嚷嚷,他語氣中還帶著點莫名其妙:“娘您怎麼了,咱們又不是大石村的!那也未必是大嬢嬢啊。”
“咱們,咱們村三十年多前就叫大石村,後來那大石頭被朝廷挪走了,露出了下頭的泉水才改名叫小泉村。”女人幽幽轉醒,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你大嬢嬢當時是為了護住我才被搶走的,那時候她才十六歲,剛剛定親,我的阿姊啊,阿姊啊——”
“娘……”青年忙給她順氣,“娘您別哭了,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咱們就是來接大嬢嬢回家的,只要能回家就行。”
“是啊,我終於接你回家了。爹啊,娘啊,你們看到了嗎?我終於接阿姊回家了……”女人用顫抖的手從背後的布包裡掏出了兩個牌位放在地上,“爹,娘,阿姊去你們那兒了,你們可得好好照顧她,我今晚就給你們燒錢,燒衣裳,阿妹請了最好的紙匠,疊了個大房子,就讓我阿姊住……”
說著說著,她捂住了臉,淚水滾滾落下。
其實,她已經足夠幸運,她的家人留下了較為清晰的資訊,這起碼幫助她的家人認出了她。
“劉家灣,阿芳,女,一枚絨花簪,五十有八。”
陰陽生手中的名單中大部分就像這個叫阿芳的姑娘一樣,僅僅留下了極為零碎的資訊,甚至於她的資訊已經算多,更多的人只有一個綽號、一個姓氏,就連年歲都不知道。
這些資訊讓焦急等待的家人們更加焦灼,他們隱約覺得那是自己的家人,又懷揣著期望,所有沒有聽到家人名字的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大樓船上緩緩放下的木梯,他們期盼能夠在那梯子上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梯子上最先出現的人是馬和。
他作為此次被派出的正使,自是這條船上地位最高的人,在他之後的是若干名副使。尋人不易,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