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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有太孫殿下尋出糾正,但長此以往不是每次都能如今次般幸運。”青年轉身看向錦袍玉帶,一身清貴的另一個青年,一躬到底,聲音郎朗,“學生斗膽,求殿下下令,加強對書商出版之書的監督,增校正之律、禁盜印之罪,設出版之法,凡出版之書皆入官府備案,且著書商之名,若書有過則有書商負全數責任。”
“只是,也請殿下庇佑書商,不要讓學生之過被人學習,再侵害到旁的書者。”
他話一出口,在場的書商無不變色,若是可以,眼神簡直是要化成刀子插過去。
你小子想什麼呢?如果太孫真的這般做,他們做書商的以後哪來的生意,又要怎麼賺錢,每本書都去備案豈不是又多了一份開銷,這是要逼死個人啊!
不會的。
荀匡垂下眼簾,眸光落在了府衙的地磚之上,這一刻他腦中思路極清。
人總愛自由,最恨鐐銬,卻不知道自由並不意味著安全,而律法就像高山峰巒之上的柵欄,看似禁錮住了人,實則是圈出了真正安全的地方。
若是人人遵守此法,再不跟風無盜印、只勤懇出書尋找作者,生意只會越來越好做。
“學生大罪,但求殿下莫讓旁人再犯此罪。”
“另……學生有一請求。”荀匡嚥了嚥唾沫,艱難道:“求殿下允臣受罰前寫一封請罪書交給原作羅先生,學生自知道罪無可恕,也無顏面請羅先生寬恕,只當……只當是學生虛偽。”
良久後,他聽到了一聲笑音,隨後便覺得一股大力而來,清瘦的青年感覺自己如同旱地裡的大蔥一般被猛然間“拔起”,還沒感嘆太孫的力氣真的好大,他就聽到了這位殿下一句:“善。”
荀匡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到了地上,他跪伏在地,大禮而拜。
應天府內,前腳接到御史彈劾皇太孫與民爭利的奏書,後腳接到兒子轉交的孫子那名為《關於治理出版亂象之我見》實為《爺爺我搞掉了盜版咱們家書的惡人,並且想了個辦法從內部攻破,一次性杜絕這種情況,》的炫耀信。
以及一封名為《改善冶煉法以精鑄鐵》實則是《爺爺我找到了一個能做新版火銃很不錯但是我缺人你快點給我派點人來,愛你麼麼噠》的討債信。
還有一封名為《臣孫請開西洋航以尋良種以及棉料》實為《爺爺我終於發現好棉花在哪裡了我們快點派人去買棉花種棉花然後賣布料賺錢》的撒嬌信,洪武帝陷入了沉默。
他大孫子放出去……是去探訪民間藏書、選擇可靠書局的,沒錯吧?
那問題來了,孫子忙了一通,書局呢?藏書呢?
孫子是不是也有點太不靠譜了。
洪武帝的眼神從兒子臉上掃了兩圈,又習慣性看向坤寧宮的方向,視線挪轉間,正好看到自己殿內桌案上帶著明顯齒痕缺掉的一個角,他不由額角一跳,遷怒了罪魁禍首的主人,道:“雄英也十八了……是時候該尋一個好姑娘了。”
孩子總是不靠譜,多半是因為沒老婆。
如果有了老婆還不靠譜?哦,那就是欠教訓了,揍一頓就好。
洪武二十四年的開年算不上太平,去歲的冬季極寒,光應天府內就有若干處民房被雪壓塌,更不必說其他。
但如今的大明國力鼎盛,正是建國之初上下一心活力最強之時,又有出自民間瞭解官僚做派的洪武帝各種查缺補漏細則規定,政府的應對速度及時,最後經過一番統計,整個大明國土內因寒冬直接死亡的人數被控制在了兩位數內。
比之大明,北方的草原上就沒那麼幸運了。
在最近的幾年內,北邊的鄰居感覺自己簡直是倒黴到了極點。
先是抗明戰線最後也是最強的戰力納哈出被